晓玖脑子成了面糊,没想到做面食要先从揉面开始,熬鸡汤还要先从杀鸡开始,急忙拦住厨子,委婉说道:
“呵呵,还要熬鸡汤,这时辰怕是有些来不及,可不能让将军久等了,要不……我还是给将军熬粥吧?”
厨子本想解释,手脚麻利些还是来得及,可见将军夫人似不怎么机灵,便放弃挣扎,顺从地说道:“煮粥也行,那做个鲜鱼粥,再炒两个青菜,夫人觉得如何?”
晓玖一听就头疼,自己吃饭都没这么讲究,不由得生出一丝妒忌。
“我这初次下厨,也不用一步就成大师,煮粥我还是会的,要不明日再请大厨教我别的。”
厨子半信半疑点了点头,压下心中疑虑,走出了后厨。
晓玖在厨房折腾了快半个时辰,才亲自带着将军的早食,站在了寒松苑外。
听闻,将军每日卯时起,半个时辰练武,用过早膳后,再启程去往军营。
估摸着时辰,晓玖手上提着食盒,低着头,与金婵一前一后进入院中。
见到沐玉臣时,他只穿着里衣,应该刚刚舞完剑,此时正收剑入鞘,额角发丝微微湿润,呼吸有些重。
看到晓玖出现在院中,沐玉臣脸色微变,三分惊讶,七分疑惑,未发一言,折回屋中。
本要跟着进屋,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商启拦住了晓玖去路。
晓玖东看西瞅,思索着这人方才藏在何处,为何她进院子时没看见,随后将手中食盒递到商启面前,眯眼笑道:“我来替将军送早食,还请商启大人行个方便。”
商启只是冷冷回了句:“请夫人稍候。”
无奈,晓玖忍气吞声,带着金婵恭恭敬敬候在屋外,低头看着脚下,一脸顺从。
片刻过后,沐玉臣换了一身行头,茶白色锦缎长袍上绣着银丝暗纹,手上戴着护腕,以玉冠束发,显得一身干练又贵气。
晓玖装出一副温柔贤惠的模样,迎上前,提起食盒向沐玉臣展示,道:“将军请用膳。”
说话间,另一只手藏在身后,冲金婵打了个手势,金婵立即心领神会,附和道:“夫人特意早起,忙了半个时辰,亲手为将军做了早食,还望将军喜欢。”
沐玉臣眼神中带着不解,看向站在一旁的商启,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解答,但见商启只是摇了摇头,无奈之下,他先行接过食盒。
“一日三餐,自有人负责,夫人今后不必费心。”
盯着手中食盒,沐玉臣冷淡地说了一句。
这句话,多少有点不领情,若是平日,晓玖已然生气,可为了完成任务,晓玖依然维持着一副温顺的样子,含情脉脉回道:
“我只想借此,让将军知晓我心意。”
沐玉臣不禁皱起了眉头,往后退了半步,似是有意疏远,言辞冰冷:“我想此前我已同夫人说清,我于夫人无意,夫人今后不必白费……”
“我明白!”不愿听他喋喋不休,晓玖赶紧出言打断,脸上维持着温柔的笑,“将军虽对我无意,但不影响我想对将军好啊,将军不必介怀。我不打扰将军用膳了,先行告辞!”
说罢,晓玖恭敬地向沐玉臣欠身行礼,维持着端庄的姿态,带着金婵离开了寒松苑。
独留沐玉臣和商启面面相觑。
沐玉臣面色凝重,提着食盒进了房,面对晓玖突如其来的善意,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他分明已经对那女人表明心迹,可为何那女人总不死心,还要多此一举?
他心中多有疑虑,将食盒放在桌上,抬眼问商启:“你怎么看?”
商启紧随其后,指节轻轻敲了敲食盒,赞赏有加:“我还能怎么看,这么早起来亲自下厨,满满真心。”
沐玉臣无言,揭开食盒盖子,瞬间愣在原地,挑着眉,斜睨着商启,反问:“满满真心?”
只见食盒内,孤独地放着一小碗白粥,白粥正中央,孤零零地半露着一颗红枣。
商启上前将食盒翻了一遍,再无其他。
目瞪口呆,商启疑惑地说:“半个时辰只煮了碗白粥?呃……可能夫人不通厨艺?要不你尝尝?”
沐玉臣始终放心不下,找来银针刺入白粥中,见银针未有变化,喃喃自语:“当真是我想多了?”
“毒藏在枣里?”商启一把夺过银针,利落地刺入枣里,然而,同样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商启扔掉银针,盖棺定论一般,对沐玉臣说:“我就说你想多了!还是尝尝夫人的手艺吧,半个时辰,说不准粥里另藏玄机。”
沐玉臣只是一声叹息,依商启所言,吃了一口粥,随即冷着一张脸,道:“今日起,你继续监视严季云。”
这碗粥,的确只是一碗普普通通的白粥,甚至是一碗已经凉透了的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