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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世子李清驰在郊外遇刺。
这个消息似暮春柳絮,无孔不入,飘到京陵城每个角落。
可众人也只敢私下议论,毕竟景王这个话题是圣人的忌讳,谁也不想去触霉头。
再加上宫里也没什么动静,一切就像没发生过,好像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直到李云妙回宫后高热不退,太医院脚不沾地忙了两日后,圣人大怒,这才传出彻查刺客的消息。
明眼人都知道,若是为了李清驰遇刺之事,当天就该发作,立刻下旨去查才是。
可这都过了两日才有动静,那这旨意也就变了味了,不难看出来,李清驰还没那个分量,不过是因着圣人心疼李云妙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下旨彻查,便绕不开他李清驰。若之前还多加揣测这次圣人召回景王世子的原因,现在倒可以放到明面上说了。
景王一家被放逐十余年,无人问津,无人在意,可现在一夕之间,却似乎突然活了般,成了茶馆酒楼里热门的话题,多少有些令人感慨。
“听说了不曾,就那位景王世子,如今还住在租赁的宅子里,从前也是权势鼎盛的王爷,一朝变故,如今在京陵城里竟然连自己的宅院都没有,真是可叹呐……”
“这有什么好叹的,当年景王为叛臣鸣不平,分明就是有不臣之心,圣人怎么能姑息养奸,稍有不慎就是江山倾覆的大事。只是贬至青州已经是恩宽了,还有什么不满的?”
“青州贫瘠偏远,你以为是什么福地洞天么?你瞧,疫病一来,药石无灵,这种生死之事上,上至王公贵眷,下至你我这等平民百姓,都无力回天。到那时候才知,什么滔天权柄,什么黄白之物,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这时一旁有人问道,
“这位景王世子究竟是何模样,不知道与景王有几分相像?”
喝茶那人似乎知道得多些,闻言摸了一把自己稀疏的山羊胡,悠悠开口,
“想当年景王与那逆党交情极深,两人也都是京陵城出了名的俊逸,景王世子么,自然也是肖其父的。”
“不过他虽然已至京陵,宫中却久无宣召的旨意,像是故意晾着他一般,这又是何解?”
“是啊,圣人亲自下的旨,这怎么人都到京陵了却不见呢?到底也是亲侄子,血浓于水啊。”
那人摆了摆手,
“要不怎么说你们没见识,遇刺之事尚未查清,那位世子是何心思也不知,如今连我们都在茶馆里议论,更何况别人。圣人许是想等这事冷下来,顺便敲打一番,这才是君王手腕。”
那几人被数落了一番,悻悻离去,却没想到这些议论一字不落,都传入了楼上的雅间。
*
今日李璟之正好邀了李长舒来品新茶,他平日不大与李璟之来往,原本打算推拒,可李璟之当着圣人的面提起,便不好再拒,这才一同来了茶楼。李昀夜也在场,既然听见二哥要来,他自然没有不跟过来的道理。
听了许久的议论,李长舒倒是没什么表情,垂眸看着盏边雪白的茶沫,久久不散,
“好茶。”
李璟之却笑得灿烂,带着难掩的期待,挑眉道,
“看来我们这位堂弟是个有意思的,刚来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李昀夜扔了个果子进嘴里,不以为意,“这也不是他自己想遇上这种事的,还能怪他不成?”
李璟之见李长舒不接话,便接着开口,
“他们一家被贬,远离京陵十余年,李清驰连嗣王都不是,若放尊敬些才唤一声世子,又不受圣人待见,能有什么利用价值,杀他难道还有好处?”
“既然没有好处,何必徒惹风波?”
李长舒指尖一顿,缓缓掀起眼帘,“你这是何意?”
李璟之找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懒懒开口,
“没什么意思,只是闲来无事随便猜猜罢了,我们说话,何必字斟句酌呢,你说是不是,堂兄?”
李长舒轻扯嘴角,“若要置人于死地,未必有好处,可一定不能有坏处。”
李璟之眼神一亮,饶有兴致地点头,
“堂兄说得是,未踏入京陵之前,他没有说话的机会,所以生死无妨。可如今不一样,说不准何时圣人便要召他入宫问话,活人的嘴终究不够牢靠。”
“杀人灭口,便可免除后顾之忧了……”
李昀夜却没有跟上两人的思绪,挠着头问,“二哥,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
李长舒并未给他解释,顺势递了一盏茶到李昀夜手里,
“喝茶。”
李璟之笑出声来,“我们的妹妹倒是有眼福,在寺门口就碰上了这一出。”
李长舒不禁蹙眉,并不喜欢他这种置身事外的语气,
“姌姌受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