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客说来给竺宴撑腰是真的,撑完腰她立马就走了,连夜回去肝大结局。苏瑶倒是多留了一天,就一天,看完竺宴的体检报告就打车去机场了。
没错,竺宴被按着做了一次全身检查,自掏腰包的那种。
苏瑶觉得她冻一天就能发烧肯定是身体不行,当天就让护士带着她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检查结果表明她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没休息好,再加上间歇性节食,不病才怪。
竺宴倒是不想节食,奈何旗袍贴身,电影镜头又苛刻,她有任何缺点都会被荧幕无限放大。
苏瑶早料到这一点,走之前特意安排了人来盯着竺宴的一日两餐。
于是王攀跟然彻做了汇报,一天两头往医院跑。
得益于《黄沙妄》是个大男主戏,顾驰和顾昭在城外打了好多天仗,丁宁小娇花根本没有机会出场。竺宴心安理得地在医院躺到病愈,带着日渐凸显的小肚子和一手针眼回了剧组。
小橘找场务拿了最新的排班表,民国的战争戏不好拍,李猫又是个吹毛求疵的主儿,竺宴住院小一周的时间他才过了两场戏。排班表上显示竺宴还能再闲几天,不过下一场戏跨度很大,李猫想用战争的景先拍丁宁的大结局,她这几天除了找化妆师调整妆造还得去片场找感觉。
丁宁的故事线因顾昭而起,也因顾昭而终。
顾昭死后,她就自请成为卧底,与顾驰夫妇里应外合夺回连城。她魅惑敌军将领吴拥,利用四姨太的身份打探情报,还伺机在统帅府埋下炸药,以身为饵,帮助顾驰诛杀了叛国贼。
定妆的时候组里研究出两套方案,一套妆容明艳动人,另一套美丽中带着清冷的破碎感。李猫觉得哪套方案都说得通,就没有做最终选择,让竺宴到后期根据自己对人物的理解再进行调整。
竺宴在软椅上翻了六个小时剧本,两个化妆师小姐姐在她脸上涂涂改改无数次也没讨论出最终结果,最后决定一起上个厕所冷静一下。竺宴放下剧本,举起胳膊敲了敲脖子,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妆容。
素净的哑光妆面,淡粉色眼影铺到眼尾拉高的眼线上,浓密的睫毛卷翘,因为是民国的妆造,化妆师刻意没有用修容,而是选了黛色的眉和浓烈的红唇呈现出中国传统的化妆手法。
竺宴盯着自己嘴角,脑海中突然浮现一段描述:
丁宁心怀悲戚,把所有伤心和不甘都藏在心里,勾起唇角又做回了那个风情万种的百乐门台柱子。
鬼使神差地,竺宴拿起笔给自己点了颗泪痣。
张扬又明艳的眼妆顷刻间沉稳下来,漂亮是依旧漂亮,但美丽中又多了份坚韧。
丁宁痛失挚爱还要对仇人笑脸相迎,她不能哭,就让妆容代她哭吧。
竺宴对着镜子左瞅瞅右瞅瞅,对自己的突发奇想甚为满意。化妆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竺宴坐得腰疼,索性站起来四处走走,一边拉伸筋骨一边找找人物感觉。
她漫无目的地晃出了化妆间,顺着战火的痕迹上了高台,一路逛到了连城外。
有个人被吊在城墙上。
竺宴定睛一看,是顾昭,才猛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是拍鞭尸顾延之的戏份。
顾昭为掩护顾驰死在了战场上,吴拥下令把他吊起来曝尸,为的是设局杀顾驰。他没想到的是,顾驰没来,丁宁亲眼看着顾昭被火堆烤干喂了狗,然后带着仇恨走进了连城。
然彻双手被绑着吊起,脸色苍白,嘴唇的死皮起了一层又一层,他脑袋向下垂着,看起来没有一丝生气。
倒确确实实像个死人呢!
“彭!”
某个地方的炸点突然炸起,一旁的木架脚陡然断裂,然彻腰间的威亚绳就固定在那个架子上!
竺宴身体率先反应过来,跪扑过去抓住然彻手上的装饰绳。
木架轰然倒塌,然彻身体猛地下坠,竺宴半个身子顺着往下滑,她一手死死地抓住绳子,另一只手抠着城墙,两人堪堪悬在半空。
然彻不知何时睁了眼,他眼底布满红血丝,嘶哑地开口:“放手。”
竺宴死死咬着唇,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我不。”
剧组为了追求真实搭了五米高的城墙,然彻脚下原本放着的软垫已换成了木柴堆。他双脚又被绑着,摔下去必然膝盖着地,无论是旧伤复发还是毁容还是别的什么伤,竺宴都不能接受。
她下唇都咬出了血还倔强地摇头。
“听话,放手。”
因长时间捆绑,然彻的手臂几乎没了知觉,脖子上的青筋直通侧脸。他艰难地发出声音:“我会把你一起拽下去的,放手。”
“我…不…”
“竺宴!”然彻急得干瞪眼。
“然彻!”竺宴居然还能气势汹汹地瞪回去。
她肩膀疼了他还瞪她!
好在这场面没持续多久,执行导演和场务及时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