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依偎着对齐。
若放在其他地方,茫茫大雪中是很容易迷路的,不过好在这是一所城镇,远处托起积雪的房顶反射光线,反射出一片刺眼但醒目光。
再走一会儿就看见了正在等待的马车,束着纤绳的黑马从喉间发出咻咻马鸣,许是它也觉得冷了,脚步踢踏不停,还时不时晃一下脑袋。
坐在马车坎上的马夫远远瞧见了他们,迅速从上边儿翻下来,做恭敬状。牵绳在他的左手紧紧缠上两圈,裴西一走到他身前,他的右手握成拳头搭在左肩,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殿下。”
“不必多礼。”裴西露出谦和的笑容,“麻烦你在这样的天气还要跑一趟了。”
马夫也露出了欢快的笑容:“不麻烦不麻烦,能为殿下服务是我的荣幸。”
这的确是门所有马夫都抢着干的好差事,接过佩洛芙递来的一串银币,他露出真心实意的愉快的大笑。比起其他嚣张跋扈的王子们,不仅态度温和有礼,还体谅他们的六王子可是个再好不过的人了。
和夏天大敞的设计不同,为了抵挡空气里的寒风,冬天的马车大多数是封闭式的,四面包括顶上都被包围。
马夫放下矮凳后退一步,先是裴西,踏着凳子钻进马车却没直接进去,他回过身,一只手搭在框上勾起帘布,一只手向前伸去。落他一步的少女微微提起自己的裙摆,马夫看见了少女脸上透出的红晕,在黑发黑眸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刚刚趁着裴西转身上车的时候,他就和王子身边的少女眨眨眼,打了个招呼,少女则回以一个搞怪的笑。
她长得实在是好看。
少女拥有纤薄的身材,和独一无二的面容。西诺斯的人们拥有立体锋锐的五官,她的眉眼却柔软而明媚,宛若春光那般灿烂。黑色那般象征着不详的颜色,却让她看着更加柔软可依。
接触了许久,他们都知道这位被六王子所救而跟在他身边的,善良却可怜的姑娘,他们就像爱戴六王子殿下那般喜欢她,怜惜她,所以尽管这样的行为有多么不合礼数,也没有人会去其他上位者面前多嘴。
“出发了。”马夫一副少见的轻松模样,目视前方,朝马车里善意地提醒道。
下一秒,拔高的马声嘶鸣,马车在牵引下缓缓前进。
“终于要回去了。”佩洛芙掀起车帘,即便是马车的窗户也用的花窗玻璃,通过这层绘着彩色花纹的装饰,连外边纯白的,如绵如云的雪都染上了斑斓的色彩。
“你和他们的关系倒是很好。”裴西突然开口。
这窗户看得外边一片模糊,佩洛芙只浅浅的捞了两眼,听见裴西的声音收回了注意。
皇家的马车里样样齐全,她转身就看见裴西从一旁的壶中倒了杯热水,马车行的稳当,即使是正在前行,杯中水也没有丝毫要晃出来的意思。
佩洛芙坐正身体,冲裴西得瑟地笑:“那是,他们都很喜欢我。”
为了防止被大作文章,在校外,佩洛芙总会变回当初第一次在莫兰纳面前露面的那副样子。顺便改了个名字,编段全新的身世,成了可怜孤女陪在他身边。
佩洛芙就要从裴西手中接过水壶,他先把手中那个杯子递了过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佩洛芙捧着热乎乎的杯子,里面的温度顺着玻璃传至她手中,再喝一口,那股热气就顺着喉咙传遍了全身。
却听见裴西轻嗤一声。
“有意见啊。”佩洛芙和她晃了晃拳头,“你还是想想怎么解决莫兰纳和晚宴上那些莫名的敬酒和祝词吧。”
裴西每年都要为年诞日前一夜的宫内晚宴而头疼,就像家宴里突然混入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他们这些兄弟姐妹之间一向就是这种关系。一群人坐在一起,陪着年事渐高的老国王表演这种阖家欢乐的戏码,不尴不尬,相互之间还要争锋相对。
“这次可不一样。”裴西伸出握着杯子的手,和佩洛芙手中的水杯相撞,“你可就看好了吧。”
他故弄玄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