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太第一个没崩住,借着酒杯遮掩住自己的笑意。
白沫颜捏紧杯壁,轻扯唇角解释说:“我只是好心提醒乔老师……”
然而先前附和她的太太团们,此时非但没有为她说话,还直接明晃晃打她脸。
上流社会最重礼仪的王太太贴心地为乔岁送上一杯新果汁,温和安慰:“何必去那么远?要是您没吃过瘾,把这些都吃了也无妨。”
其他太太们看了看白沫颜的脸色,不想将场面弄得太僵,毕竟白沫颜也沾了个‘沈’。她们打圆场:“乔小姐年纪轻,不用拿那些规矩拘着她。”
听见这话,白沫颜更是一口老血哽在胸间。
她第一次闹出笑话的时候,她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白沫颜:“……我……”
不等她说完,沈辞端着几盘蛋糕回来了。
他冷冷睨她一眼,一点面子都不给:“你先吃,没吃饱我再给你拿,别听一些人说有的没的,咱家没这种乱七八糟的规矩。”
太太团将惊讶掩藏在和善的笑意之下,心底对乔岁更加高看,同时越发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令油盐不进的沈辞对她堪比对亲妈。
好奇的人不止是太太团,一直抱胸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蒋清雅也坐不住了。
她与沈淮之小时候住得近。那时的沈淮之长得清俊雅致,一切情绪波动都隐藏在他波澜不惊之下,令她深深着迷,很想亲手撕开他的淡然的表象,让他展示出他不为人熟知的一面。
可沈氏在他接手之前,一直处于走下坡路的状态。女人最好的时间就那么几年,蒋清雅不敢将筹码放在沈淮之身上。哪知他接手后,沈氏竟然起死回生,站在所有人之上。她不是没有放下过矜持,向他示好,但无一例外都被不疾不徐地挡了回去。
于是她将注意打到沈辞身上。沈辞亲妈早逝后,与沈淮之关系不太亲近,她经常打着照顾好友孩子的名头上门,偏偏热脸贴了冷屁股。沈辞和沈淮之一样刀枪不入,碰了几次壁,也就歇了讨好沈辞的心思。
当时,她觉得沈辞与她不亲近是因为他不愿意接受外来的女人进入这个家。可现在是怎么回事?沈辞和沈淮之跟条哈巴狗一样围着一个小姑娘团团转?!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蒋清雅咬紧牙关,那几年被忽视的屈辱感齐齐涌上来。
看见乔岁递给沈辞一块蛋糕,她走上前,好心制止:“小辞不爱吃甜的,谢谢你的好意。”言语中与沈辞的亲近显而易见。
说着,她就要伸手接过蛋糕盘,却被沈辞不留情面地拂开。
“小辞?”蒋清雅掐了把手心,娇嗔笑道:“小辞真是的,还像小时候一样嘴馋。你要真想吃蛋糕,改天我到家,给你做点无糖蛋糕,免得你嘴馋尝了,又把自己给腻到。”
乔岁不耐烦这些弯弯绕绕,尤其是这种弯绕还是来自于——她看向沈淮之的方向,准备把罪魁祸首拎过来。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沈辞顺从地放下蛋糕,蒋清雅笑意加深,得意地看了看乔岁的方向。
白沫颜用气音暗讽:“到底比不上从小陪在身边的人。”
太太团们噤声,目光在乔岁与蒋清雅之间来回衡量,似乎在暗自评估二者的价值。
暗潮涌动中,沈辞半扬起头,矜傲的神情与乔岁如出一辙:“阿姨你谁啊?”
短短一句话,打破蒋清雅脸上的自信,她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我小时候经常去照顾你的啊?”
话音一说出口,蒋清雅顿时感觉落在自己身上评估的眼神被收了回去,仿佛已经断定她被踢出了局。
蒋清雅站在原地,面色青青白白一片。
围观的太太团们没了兴趣,和乔岁客客气气聊了几句,便去找其他太太们社交。沈辞完全不在意自己刚才那句话到底造成了什么影响,以为乔岁想吃水果,替她去搜罗。
乔岁没兴趣与她来回掰扯,转身想去找个地方放空等待宴会结束。脚步刚动,手腕被拉住。
她心里的暴躁更甚,本来轻轻一动便能挣脱开,但想一次性解决,干脆顺势看向她,手放进口袋。
女生的孱弱听话更让蒋清雅不屑。
她蛇一般凑近乔岁耳边,红唇微张:“有时候我挺可怜沈淮之的。”
“哦?”乔岁忍下烦躁,配合反问
“从他妻子去世到现在,他好像……”蒋清雅微微直起身体,目光在她年轻的脸庞上划了个圈,幽幽笑道:“他好像从没走出来过。”
“你没看过沈辞亲妈什么样吧?和你挺像。”最后一句话她说得俏皮。
乔岁无语地看她,还以为有什么大招,就这???
她不像她自己,还能像隔壁老王吗?
等了一分钟,只等到乔岁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蒋清雅从见到一家三口出现就憋着的火气,当即控制不住了。
她两只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