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同时注意到了对方,眼神相撞。
她的眼中是不经意一瞥后的惊讶,而他是眼中自然的冷酷又冰冷,眨眼后里面也是一片幽深,看起来无甚区别。
而这边章婉清和京楚梦已经向禁军说明情况完毕,正在拉着她离开。她们径直上了马车。
戏台上的禁军也没发现自家统领幽深的目光,公事禀告:“大人!抓到了一个试图逃跑的人,只是他……自尽了。”
黑夜男子:“尸体也带回去。”
夜晚,房中,静谧如水。
京笙只着寝衣在桌前,自己磨上了墨,用的砚台正是早前李永煜送的那一块。
一旁的彩霞:“已经很晚了,小姐还不让我帮忙,画完不得很晚了。”
京笙声音柔和:“并不,很快的。”
果然没多久,也没用多少笔墨,原本没有图案的手提花灯上有了图案。
彩霞:“这是……一只鸽子?”
京笙轻声:“嗯。白鸽。”说罢她起身向床边走去,“彩霞你也去睡吧。”
走了几步,她忽然回头又看了那盏花灯。花灯的装饰繁杂,唯有那灯身的图案,素雅得只有黑白,惟一只展翅的白鸽。她画技一般,但这种简单的图案还是能画得栩栩如生。
在现实世界,白鸽是和平与安全的象征。而京笙今晚总是有些不安,哪怕事情没有牵连到她的身上,她心里却总有不好的预感。
她忽然又听见淅淅沥沥的滴答声。
原来,是下雨了。
翌日巳时。
房中有些吵闹,熟睡的京笙翻身想继续睡。
“都这会儿子时辰了,小姐怎么还没醒,有宫中人找呢!可不能让人等久了!”
是春烟嬷嬷的声音。
原来是宁贵妃派人来说,宁贵妃近日心情烦闷食欲不振,听宁国公夫人说京笙蕙质兰心别出心裁,于是想要京二小姐去宫中陪同几日,一起编一编舞曲。陛下也允了,于是这会儿京笙必得跟着去。
其实总感觉这旨意来得无厘头,怎么是她去陪同呢。但想着宁贵妃是李永煜的母妃,指不定又是李永煜的安排,她也就不做他想,入了宫中。
春烟嬷嬷替她梳洗时感慨得要流泪:“小姐可算没有明珠蒙尘,都有贵妃娘娘的欣赏了,日后定能有个好婚事,老奴日后九泉也能像姨娘交差了……”
彩霞:“嬷嬷这又是在说什么傻话!”
京笙也轻叹一口气,看着她慈爱的脸庞,也明白虽然道理自己不认同,但情感是真的,那也不过也是嬷嬷爱她的方式。她柔声宽慰:“嬷嬷别哭,嬷嬷会长命百岁地看着我幸福的。”
皇宫贵妃的紫宸殿上
“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长乐无忧。”京笙行礼。
而上头的女子蛾眉螓首,明珠生晕,秀丽美艳之极,可又偏偏气质如兰,多了两分婉约。
宁贵妃一点不为难她,倒是很随意的样子:“起来直接坐吧。新茶,你也来品品。”
京笙本来也不喜这个世界里跪来跪去的礼节,是了一声,真就直接坐下来,优雅地准备喝茶。
抿了一口,是紫笋茶,熟悉的味道。她嘴角微微带笑,说不定李永煜也是从这里带出去给她煮茶的。
宁贵妃饶有兴致,带着探究:“如何?京二小姐是不是觉得本宫的茶很好喝?”
噢这熟悉的语调。不说他们是母子呢,这语气的微微调侃,倒和李永煜初见她那次很像。
京笙:“回禀娘娘,茶香漫溢,回味如春。”
宁贵妃带着笑:“回味如春……你很会品。那京二小姐觉得我的儿子又如何呢?”
京笙抬眸,有些惊讶,这要怎么说。
“殿下……殿下自然人中龙凤,别具一格。”
宁贵妃抿唇笑:“别具一格,你是会形容的。”
“母妃何苦调笑儿子!她说我别具一格,定然就只是夸奖!”
李永煜从侧殿出来了。想来一早就在,只是在里面偷听。
宁贵妃:“我又没说不是夸奖,啧,你自己先跳脚了,想必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李永煜偏头看着京笙:“可不许听了母妃诋毁我的话。”
乍一见贵妃,她其实还有些放不开,但还是礼貌地笑:“贵妃娘娘不曾诋毁殿下。”
宁贵妃:“二小姐不用拘谨,本宫素来随性,你平日如何和煜儿相处就如何相处。”
京笙:“是。”
这时李永煜却小心去拉她的手,她有些没反应过来,任由他握着,她身体有些僵。
他握紧身旁女子的手,并肩站在殿中。殿上是最爱他的母亲。
“母妃,儿子从前总觉得银鞍白马,飒沓流星的日子就够了,万事万物随风起又随风止,因此虚度年华也无觉终点。我知道母妃也觉得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