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笙昨夜太晚才安睡。此刻早已日上三竿。彩霞见着京笙睡梦之中也就皱眉不安,怎么也舍不得叫醒她。
却是被嬷嬷的声音吵醒了:“彩霞你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今日可是大日子!还不赶紧服侍小姐起床!”
京笙迷迷糊糊揉眼,随后了然。来了来了,春烟嬷嬷又来了,带着她标志的大嗓们向她走来了。
她干脆地起身,瘸着走过去,也不避讳她脸上的伤。
果不其然——
“小姐!小姐怎么了,彩霞你怎么照顾的……这可怎么办才好 。”
京笙喝茶吃早点:“嬷嬷不必担心。就是走路摔了一跤。”
“奴婢这就去请大夫。不能耽误小姐的大事。”她看起来真的很是担忧她。
京笙心叹,到底加重了语气:“嬷嬷……”
“我都已经这样了。再好的大夫被请来,也不能让我立刻痊愈。未免给府中丢人,不如就称病好了。今日我哪儿也不去。”
嬷嬷似是还要说什么。
“我脚真挺疼的,心意烦乱。嬷嬷别折腾我了。”
却见春烟嬷嬷此刻竟然沉默了。最后像是含着泪,皱巴的脸上写满忧虑:“我只是担心小姐。”
“我知道小姐近日越发不待见我了。但我也只是为了小姐好。小姐不喜欢我提起身世嫡庶,可终归事实就是那样。姨娘去了,这府中还有谁为小姐考虑呢。”
“女儿家一生不就为了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妻妾和睦,这也不算白来世上一遭。可是这些小姐都是不能做主的。奴婢什么也不懂,但求多为小姐考虑一点点,好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姨娘。”
语重心长后,老泪纵横地跪下 :“若是小姐过得好,老奴就是万死!也值了。”
京笙看着她。终究也只有无奈与不忍。
春烟嬷嬷又有什么错呢,她已经尽她的能力在忠心耿耿了。是知识与时代的局限,才造就了女子一定有这样的观点。嬷嬷也只是遇事急躁些,也是性格使然罢了。
也许她不该对她那么没有耐心。
“起来吧。”她伸手扶她,脚上有伤,嬷嬷反而扶着她又坐下。
“嬷嬷我知道你的打算。只是有一日父亲悄悄告诉我,今日是不会有婚旨需要我去接的。”
嬷嬷忍不住又问:“怎么会!主君怎么会如此!明明……”
京笙:“所以嬷嬷若真为我好,也先别管婚事了,心疼心疼我的伤吧。伤好不了什么事儿也做不成,遑论婚事了。”
“听闻府外回春堂有一神医,名叫花千树,他能医死人,肉白骨。想来区区脚伤和脸上小伤自然不在话下。只是每日门前求医者不少,劳烦嬷嬷替我去走一趟吧。”
嬷嬷自然义不容辞地接下,就要去为她买药。
见她走了。京笙也吸了口气。
彩霞惊讶了:“主君真的这样对小姐说过吗?”
京笙:“没有啊。我编的。”
“那小姐只是为了支开嬷嬷吗?”
“也不是。就是让她有点成就感,免得成日除了打理院子,就是担忧我嫁给谁。”
“那小姐一会儿如何接旨啊?”
京笙被彩霞扶着走出房门,往院子上自己制作的懒椅一趟:“不知道啊。”
彩霞:“小姐……小姐不是不想嫁吗?”她都已经接受小姐不想嫁太子的观点了,女人,也许就是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才好。
京笙:“不想啊。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这人脉不足能力不够的,一己之力立马力挽狂澜吗?”她摇头,“我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彩霞小心把京笙受伤的手臂放在又一条软垫上,叹气:“小姐……那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是不是?”
京笙晒着太阳:“不知道。”
几秒后她忽然补了一句:“但我总觉得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也许真的就嫁不成呢。”
“再不济。真订了婚,也可以退婚。”
紧接着下午,春烟嬷嬷回来时带了几包药,又急急忙忙:“听说太子殿下生辰向陛下请安时,不知何故惹了圣怒,此刻被禁足在东宫了!”
京笙正院子里研究医术,捣鼓着针灸之道,也不敢拿自己和彩霞练手,翻来覆去找书。
听见此话:“嬷嬷拿药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我有些累了。”
春烟刚同京笙关系缓和了一点,还想说什么倒也忍住了。
春烟一走,京笙把所有药包打开,发现除却药以外,其中有一包里面是紫笋茶叶,有一包里有一张小纸条——
“安好勿忧”
笔力上佳,字体潇洒秀逸,倒和他本人气质有些像。京笙抿嘴笑,倒是稍稍放心了。
余光却见几个人影走来,她立马将纸条藏入袖中。
她就是下意识心虚,不能让自己和李永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