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半路下的,但朵芝也不反驳妈妈的一片好心:“好,我知道了。”
……
下过雨的路有尘土和青草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朵芝蹦蹦跳跳地出门。陈牧允就站在不远处,身姿奕奕,侧脸俊冷,却又耐心至极地等待着她。
她雀跃地跑过去,陈牧允小心地扶稳她:“慢点。”
朵芝呼哧着:“抱歉,临时让你等我。”
陈牧允说了声没事,递给她一个粉色毛绒的热水袋,不大不小一个刚好容纳她整只手。
后者欣喜地问:“你给我的?”
“嗯。”陈牧允解释,“你手太凉,以后我每天给你接热水。”
手凉这种事,她自己倒没有太大感觉,只是和身边人比起来,确实像还没进入春天的手。
朵芝觉得陈牧允的提议不错,万一让妈妈知道了,肯定又要把她拉去医院检查,不揪出原因不甘心。
她嘿嘿一笑,收下了:“谢谢你啦,这段时间我刚好需要这个。”
陈牧允拧起眉头,板起脸来讲道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你还是要注意身体,适当运动,才能让血液循环到四肢末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
“你!”他快气死了,惦记了一晚上这个矮冬瓜手凉的事,大早上还给她灌热水,结果换来的就是这句嫌弃的话?
“快看,有飞碟。”朵芝装傻,指着天空一道弧线,让他抬头看。
“那是飞机。”
“飞碟和飞机用英语怎么说?”
“UFO不明飞行物,airplane飞机。”
“还有aircraft,看来你最近有在用心背单词啊。”
“……”
闲聊的功夫,两个人到了教室。
伍菁菁姨母笑:“小两口又一起上学啊?”
朵芝作势挥拳头:“再这么说,我下次就不给你抄英语作业了。”
伍菁菁立马闭嘴。
经过几轮换座位,班上有几个同学和他们熟了起来,一同打趣:“你看陈牧允,都没什么反应,说明人家根本不想搭理你们。”
旁边陈牧允看起来确实像置若罔闻的样子,可转头一看,这人的耳朵红得几乎要滴血。
朵芝不戳破,丢给他一个草莓布丁。
陈牧允也习惯过上了每天都有果冻吃的日子,人一旦有习惯便很难戒掉。
又例如徐菡,会下课过来问朵芝:“赵一炜今天是不是没上学?”
朵芝如实说:“是,他好像发烧了。”
徐菡一脸愧疚:“对不起,昨晚他是为了送我回家才淋的雨。”
朵芝摇头:“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你不用跟我道歉。”
伍菁菁听了个大概:“菡菡你不是说赵一炜这段时间没有来找你吗?”
徐菡:“他之前确实很忙,但是昨天下大雨,他突然出现在校门口,借了把伞给我,还说他妈妈会过来接他。”
不知是不是兄妹心性太相近,朵芝昨天也借了把伞给其他人。
可联想到昨晚赵一炜回家一声不吭,她又猜测,赵一炜的妈妈,也许又因为什么事情失约,可这又是个倔儿子,宁愿固执地淋雨回家,也不肯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事情后续会如何发展?朵芝几乎可以猜到,赵一炜对舅妈有气,可舅妈又拿别的东西加倍补偿,证明自己只是无心之举,内心还是很深爱这个儿子的,赵一炜气便消了。
几人谈着话,陈牧允冷嗤一声。
朵芝:“?”
陈牧允道出:“还以为她对她的宝贝儿子有多喜欢呢,没想到也是一个失信的癞皮狗。”
朵芝哭笑不得:“你对狗是有多大的敌意。”
陈牧允不说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昨晚同样的境遇,朵芝有陈牧允保驾护航,这才顺利地到了家,赵一炜却没这么幸运,但又不肯转个弯给赵兰葶和朵晖打电话,一方面是赌气,另一方面也是怕爷爷奶奶那边对自己的妈妈更有意见。
朵芝叹了口气,陈牧允又嘲讽道:“老陈也看不清这点,任由她留去,给个巴掌再给颗红枣,伤害难道就不是伤害了吗?归根到底甄姝不过就是个自私的女人。”
陈牧允说的有道理,甄姝要是真心为赵一炜考虑,就不会把赵一炜放在亲戚家十几年,这样看,赵兰葶反而更像是他的妈妈,甄姝却像关系好的亲戚。
可那能怎么办呢?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无论谁有错谁没错,朵芝最关心的还是赵一炜。
……
下了课,徐菡主动找到朵芝:“我能去看看赵一炜吗?”
朵芝:“当然可以。”
赵一炜愿意把伞给徐菡,说明徐菡也是他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