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象了,柒休觐的目光一寸寸描摹着这家里的物件,手掌摸过一件件物品,每件物品都有它相应的回忆。
床铺旁边的小桌子上,有一个用果皮做的手工小夜灯,那是她当年晚上起夜不肯点灯,不小心磕破了膝盖之后,欧阳谦自己做的。虽然磕磕碰碰是平常事,可欧阳谦还是很郑重的给自己上了药按摩,然后拿过这个小夜灯,点燃了烛光,散发出的是橙色的光:“七宝,这个灯就留着你晚上起夜的时候用,灯光很柔和,不会太刺眼的,你点着烛火呢,还能闻到淡淡的果香,你闻一闻。”
柒休觐凑上去闻了闻,高兴的搂着他的脖子:“哥,你怎么什么都会做,你真厉害。”
欧阳谦的手按住了柒休觐的脖子:“你难道不知道‘你真厉害’这句话,很多男人都抵抗不了吗?”
柒休觐跟不知危险来临似的,嘻嘻的笑。
床铺上还铺着欧阳谦在鑫荣绸缎庄买的被褥,柒休觐坐上去,哪怕几年没用过了,依然是触感极好。她不免在心里感慨,好东西就是好东西,好东西放久了也还是好东西。
柒休觐往上面一躺,回想起当年还在一起的时候,她贪睡,夏天还好,尤其是冬天,缩在被窝里总不愿意起床。欧阳谦却非常勤奋,是她绝对羡慕的那种自律到极点的人,说起床就起床,绝不拖泥带水。后来在一起睡久了,抱久了,欧阳谦有时候醒了也不会立刻起来,因为他的胳膊还压在她脑袋底下。欧阳谦会拨弄着柒休觐挡在眼前的碎发,偷偷的看她。
看久了,他就觉得确实该起床了,就轻轻抬着她的头,自己的胳膊慢慢往外抽。柒休觐嘤咛着转了个身,胳膊搭在他腰上,烦的拧起了眉:“别动。”
摸着感觉不对劲,这个位置应该是胸口才是,怎么成了腰?柒休觐眯着眼睛看,欧阳谦果然半靠着床头,一副要起来的姿势。柒休觐困得眯着眼看了一眼窗外,脑袋又往下缩了缩:“天都没亮呢,你就要起……不要起嘛,外面好冷。”
“乖,睡吧。”欧阳谦揽着她的肩,轻轻的在肩上打着拍,待柒休觐又睡熟了,才慢慢起身穿衣,塞了个大玩偶进床里,然后轻轻吹了灯,投入了一天的忙碌中。
他忙公务勤奋到,哪怕他都累病了,也还是照样雷打不动的准点起床。柒休觐这人,好好的时候尚且赖床到不行,病的时候更甚。
她对于自己生病和欧阳谦生病,保持的态度不一样。
她生病的时候,如果没有那么难受,她就有点胡搅蛮缠,她难受,也要欧阳谦一起难受才行。
只要她病了,欧阳谦一般都会临时召了景鸿过来,把事情吩咐给他,然后让他去统筹安排。
然后第二天,他到点醒来,也不会起床,直到柒休觐迷迷糊糊的醒来,他才问柒休觐要不要吃什么东西,他起床去买。他的话不多,只问一句,如果柒休觐没有回话,他就不会再发出声音,他知道柒休觐非常讨厌别人打扰她的睡眠。
柒休觐第一次醒来,一般不会理他,而是会接着睡,实在睡不着了,才会开口说要吃什么什么。欧阳谦一边应着,一边要穿衣服,柒休觐牢牢的抱着他的腰,有点想哭似的:“你不要起!”
欧阳谦顺了顺她的头发:“我不起,怎么给你去买吃的?我很快就回来。”
“我不让你起,你用意念去买。”
欧阳谦笑得有几分无奈,有几分宠溺:“那你可真是难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