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谦沉默的看着她一会儿,抬手扶她起来:“那我就向你保证,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你不必担心。”
说是不必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
欧阳谦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不相信,于是他又说道:“那我写一张保证书给你,再找一个见证人,这样你可以对我放心了吗?”
柒休觐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朝他深深的躬身:“那,谢谢您了……”
顺着这个视线,欧阳谦看到了她肩头上洇出来的一小块红色,拉着她坐在床边:“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柒休觐现在的心稍稍宽了些,也就听话的解开了衣服,又顿了顿:“您看过王妃的伤势了吗?”
欧阳谦面无表情:“看过了,她就鞋子上蹭了点泥,一点事都没有。”
柒休觐这才放心:“那就好,那就好。”
解开了衣裳,欧阳谦隔着纱布都看到了她后背上的几处砍伤,纷纷洇出了血迹,他心下一沉:“怎么这么严重?”
柒休觐又将衣服合上了:“妾身受伤都习惯了,战场上讨生活的,这点伤不碍事,休养几天就没事了。”她系着衣服,笑得有几分傻,“我该庆幸,还好这伤是砍在我身上,要是有一刀落在王妃身上,我恐怕也不敢再回陇安了,您会打死我的。”
她是笑着说的,欧阳谦却笑不出来,‘战场上讨生活的’,他听到这句话,心里有些难受,他又想起了柒休觐满身鳞次栉比的旧伤。他就坐在床边看着柒休觐系好了衣服,柒休觐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笑意僵了僵。
“小七,你自从回我身边以来,就变得不像你了,你总是这么诚惶诚恐,总是这么畏惧我,总是担心我打你,担心我要你的命,我们这么多年了,我打过你一回吗?你为什么担心我会跟你动手?”
柒休觐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妾身胡说的,殿下是个好人。”
欧阳谦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柒休觐有点尴尬,双手无措的交握着,没话找话道:“您不去陪着王妃吗?她受了惊吓,您不去陪着,说不过去……”
欧阳谦起身往门口走去,柒休觐松了一口气,刚要恭送他,就见欧阳谦锁上了房门,她一见这个动作就下意识的起了防备心,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欧阳谦转过身看着她:“把衣服脱了。”
柒休觐瞪大了双眼,欧阳谦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把衣服脱了。”
柒休觐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艰难的道:“殿下,王妃就在楼上,您这样……置王妃于何地……”
欧阳谦没再给她废话的机会,柒休觐的眼泪淌下来,死死咬着下嘴唇,一丝欢愉都没有,满眼都是悲哀。她出门在外,又不需要陪侍,自然也没有带人皮,此时满身坑坑洼洼的伤疤,她觉得有些难堪。人家的正妻就在楼上,自己却与人做此等苟且之事,她在心里想,这真的是要天打雷劈的罪孽。
他轻轻吻掉了她的眼泪:“乖,不哭,我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