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口气喝了干净,元臻接过药碗,问道,“肚子饿不饿?你睡了那么几天都没吃过饭。”
欧阳谦本来是挺饿的,可是已经腆着脸要了退烧药,哪还好意思要吃的,只是被他这么一提,好像饥饿更加难忍了,他尴尬的笑了一声:“我不饿,劳烦义父记挂。”然后滑身下去,闭上了眼睛。
元臻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饿的不行了,可却不肯跟自己开口,转身就吩咐了御膳房做了吃的送来。
欧阳谦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又睡着了,一是发烧脑子晕沉,二是饿的没力气,睡着了就感觉不到饿了,所以他宁愿睡着。能回到杂役房,饭菜虽然差点,最起码有口吃的,可是现在发烧成这样,哪里还有力气走动,饿了也只能是就这么饿着了。
欧阳谦被叫醒的时候看到眼前这么大一桌吃的,脑子都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抿了下嘴唇,问道:“义父是要谦儿伺候么?”
元臻一个巴掌轻轻拍到他头上:“是,要您欧阳公子伺候。”然后掀开被子给他披上皮裘,拉着他坐下来,把筷子递到他手上,“吃吧吃吧,都是清淡的,你自己控制好,别吃多了,不然胃痛。”
欧阳谦懵懵的看了一眼筷子,又看了看元臻:“我可以吃么?”
元臻大力的揉了揉他的头发,不吱声了。
欧阳谦露出一个局促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夹着菜就着蔬菜瘦肉粥吃,喝的太急了粥把嘴都给烫出一个泡出来,欧阳谦不时的吸着气,边大口的往嘴里塞饭菜。
元臻突然感觉很心酸,难受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想把这个小家伙搂在怀里,告诉他,他是自己心里最最重要的人。想把所有的好吃的都推到他面前,让他不用一次饿这么久,吃饭狼吞虎咽的跟饥民一样。
欧阳谦吃完那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巴,双手无措的擦了擦身。
“吃饱了么?还要么?”元臻拉他起来。
欧阳谦连连摇头,显露出几分儿时的稚嫩,不好意思的道:“已经吃了很多了,对不起啊……都吃完了……”
元臻拉着他坐到床头,一把将他带入怀中,吸了下鼻子:“谦儿,你是朕的儿子,朕对你好都是应该的,你这个死小子,能不能别再说这些剜人心的话……”
欧阳谦低垂着眼睛,又长又黑的睫毛覆盖在眼睛上,格外秀气儒雅,轻声道:“肩膀疼……”
元臻连忙松开:“压着你伤口了?快躺好。”将欧阳谦塞进被褥里,元臻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他身上,“疼的厉害么?”
欧阳谦望着元臻,道:“您为什么不愿意把我送去西轩呢?我现在病的这么厉害,万一好不了了,您会后悔的,还不如现在把我送走,物尽其用。”
“谦儿,你跟朕说实话,你真的想去西轩送死么?”
欧阳谦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主动要求去西轩?”
“沐赢让我去西轩,无非是沐宣恨极了想要我的命,沐赢宠着罢了,只单单牺牲我一个,便可以让您省去边境的一些烦恼,是有什么理由不愿意呢?况且……您对是这样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下属,实在是看不上吧……”
元臻糟心的道:“你还是在为那些违心的话介意。”
“我不能介意吗?”欧阳谦疑惑的抬起眼眸,“我自小就立志要一生辅佐义父治理江山,这一年来自问操心操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支撑我做所有事情的,不就是义父的爱吗?我的要求很过分吗?当我每每熬得鼻血直流的时候,每每体能突破极限的时候,心跳声咕咚咕咚的在耳边炸响的时候,所有支撑我的信念都是我能帮到您,只要您觉得肩上重担轻一些了,我再辛苦都是值得的。我需要的,渴望的,只是您一点点的爱,一点点的在乎……如果您连这个都不给我,还拿我的付出当做玩笑,调侃我的行为是多么愚昧,我不能介意吗?我不该介意吗?”
元臻看了一眼欧阳谦红了的眼眶,闷声道:“你为朕做的,我都看在眼里。”说罢长长叹一口气,双手撑着腿望着房梁,“可是你啊,总是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朕跟你说多少遍都没用,你自我感动到极致,就是顾不上朕怎么想。”
“有时候您所说却并非您所想。”欧阳谦道,“我这些年在您反复无常的态度里,筋疲力尽,再也跑不动了。您一会儿恨不得把我捧在心尖儿里,转眼就能把我碎尸万段,反反复复,反反复复……我累了,只好将您赠予我的所有,都拒之门外,这样,您就再也伤害不到我了。”
“傻!”元臻疼惜的骂了句,“死小子。”
欧阳谦有些迷迷糊糊的,似乎没有睡醒,懵懵懂懂的抬起头:“谦儿……是在做梦吗……我是不是……又在作茧自缚了……义父……求您要推就使劲推开我……在我想靠近的时候,用脚踹,鞭子抽,板子打……都可以……总之……不要给我靠近您的机会……”流下眼泪,声音低了下去,“义父若是怜惜谦儿……抱抱谦儿好不好…… 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