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我……”
龙庭闻言抬起头来看着他们,将欧阳谦放下,将一把银票往桌上一甩,喝令道:“给我打!打死不计!”
小厮接到命令,抄起家伙就上,他们都是练家子,不是酒馆小二那三脚猫的功夫能比的,不出一刻就全都撂倒在地,龙庭抄起一把凳子,一只只手砸过去,惨叫声层出不迭,手全都给断了,紧接把凳子瞄准了脑袋,此时他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
欧阳谦见龙庭要下狠手,连忙叫住他:“龙庭!别闹出人命!”
龙庭回过神来,看了欧阳谦一眼,然后恶狠狠的瞪着他们好半晌,才问道:“他的钱包在哪儿?”
小二浑身发抖,这才知道惹了一个狠角儿,瑟瑟缩缩的望着里面柜台:“在第一个抽屉里……”
龙庭走到柜台前面,拉开抽屉,拿出欧阳谦的荷包,走出来重新系到他腰间,然后吩咐小厮:“把他们交给官府,至少关半年,再把这个黑店给老子封了,所得赃银全部充公。”
“是。”
龙庭搀扶着欧阳谦背到自己背上,欧阳谦瘫软成了一滩泥,龙庭只能背他回去,一路上欧阳谦边走边哭,龙庭眼眸里泛起水雾。
欧阳谦回了王府,整天窝在自己房里不出门,不去上学,也不去军营,元臻对他的耐心越来越少,下了朝听龙庭说了几点炼兵炉里发生的事故,询问要怎么处理,元臻没个好脸色,问道:“欧阳谦呢?”
龙庭低着头,想着措词:“他这段时间心情不是很好……您要是忙,要不就我先想想办法……”
“心情不好?小小年纪本事不大,脾气倒是见涨,朕倒要看看他怎么个心情不好!”元臻二话没说就往宫外的方向走去,龙庭心下一惊,连忙一路小跑在后面追赶着,拉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皇上,老谦是个重情义的人,过了这段时间状态就会调整好了,您别那么生气,人都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您体谅他一回吧……”
元臻挥开他的手,坐上马车就出宫去了。
龙庭悔的差点没抽自己一巴掌,干嘛跟他说这个,直接说他在忙军营的事不就好了吗?情急之下只得找了一匹马追了过去。
欧阳谦喝的昏天黑地的,地上都是酒坛子,明明平日里勾勾手指就能抬起的酒坛子,此时因为断了一只手显得格外的费力。元臻一进门就看到了欧阳谦屋里遍地酒坛,他就跟一个无病呻吟的酸腐文人一样,如何能不生气?瞧见他举酒坛举的那么费力,大步跨上前去,扼制住他的后脖颈,逼得他张开嘴,举起酒坛子直往他嘴里灌,酒水不断涌入他的喉中:“喜欢喝酒是吗?喜欢玩这套失意的悲哀桥段是吗?喝,给我喝,我看能不能把你这条小命交代在酒坛里!”
欧阳谦被酒水呛的直咳嗽,酒不但灌进了他的嘴里,还灌进了他的鼻子里,辛辣的无以比拟,完好无损的那只手下意识的去挥开那个酒坛,抗拒的把脸扭开。
元臻见他胆敢反抗,将那酒坛掷到地上摔得粉碎,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巴掌一下重过一下的砸到他脸上,欧阳谦痛的呜咽声不断,全身却软的跟泥一样,连伸手阻拦都做不到,直到他嘴里鼻子里都喷出了血沫,那鲜红的血液才让元臻慢慢冷静下来,定睛一看,他脸上指痕遍布,已经红的快要滴血,整张脸肿的一指高,连嘴角都合不上了。
“你不是喜欢喝吗?你挡什么挡?嗯?你整天做出一副全世界你最惨的姿态是为了给朕看的吗?朕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要你们一起来反抗朕!要你们救命有错吗?如果你们需要救命,朕恨不得拿自己的命来救你们!可是到了你们这儿,为什么要联合起来伤朕的心!朕只是珍惜亲人,难道朕错了吗!你们一个二个的都是畜生吗!”
欧阳谦眼泪一行一行的流下来,想推开他禁锢自己的手,可是根本没有力气:“错的不是您,错的是我,义父,错的是我……上天在惩罚我,惩罚我弟弟妹妹无家可归,惩罚我,惩罚我义父再也做不了我的家人……他惩罚的不是您的亲人,惩罚的是我的亲人,惩罚我的亲人全都离开我……”
再也做不了你的家人?自己那么含辛茹苦养大的,就是个满嘴只会放嘴炮的畜生!
元臻抓起他的衣服将他整个人都摔了出去,全然不管他会不会磕坏脑袋。欧阳谦重力之下撞到了门槛上,又撞到了栏杆上,然后重重的砸到了地上,那只废了的手臂先落地,继而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那手臂上面,欧阳谦几乎痛晕过去,哑着嗓子惨叫一声,随后陷入了昏迷。
龙庭撂下缰绳,大步奔了过去:“老谦!”小心翼翼的扶起他,那条手臂果然又涌出血来了,龙庭轻轻一掂,欧阳谦生生痛醒过来,喉咙里发出悲鸣声,又歪头晕了过去,龙庭就再也不敢碰他那只手了。
元臻看到他胳膊上洇出的血渍,走出门去,问道:“他的胳膊怎么了?”
“他的胳膊先前被人打断了,骨头也伤着了。”龙庭抹了一把泪,将他背进了房间,安置在床上,红着眼眶道,“您先看他一会儿,我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