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月不是个急性子的人,但事情显然已经是迫在眉睫。
搞清楚规则后姜明月立马就出门去找研究院的工作人员借相机和三脚架。酒店地方小,手脚都打不开,总是磕碰。况且她人就在敦煌,姜明月思量片刻,决定去不远处的鸣沙山取景。
出门的时候天气还好,到鸣沙山却开始起风,三脚架总是不稳,被风吹得好几次要倒下。
无奈之下姜明月只好发消息问陈也能不能来帮她一下。
“行,等我二十分钟。”
陈也答应得爽快。
得到答复后姜明月找了个标志性立牌坐下,开始调试相机的光圈聚焦,许是刚刚她模式没调好,拍出来的画面有些曝光过度。
她研究得认真,连身边有人来了也没察觉。
“陈也临时要交份报告,就叫我来了。”
说话人的声音清冽,利落干净如同上好珠玉相互碰撞发出的共鸣。
姜明月抬头看向他,沈序站在逆光中,大漠余晖的暖光像诸神画的线条勾勒出他的优越身形。
她有一瞬间晃神,好一阵才拍土起身,感谢道:“啊,好的,谢谢你能来。”
沈序没回应她的感谢,而是无由头地说了句:“明明我们两个更熟一些不是吗?”
“啊?”
姜明月没明白沈序这句话的意思。
“你为什么找陈也,而不是我?”
沈序的眼眸极黑,时常让人看不出情绪,以往也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仿佛对什么都不是很在乎。
但他现在却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完全推翻了姜明月先前给他贴的标签。姜明月甚至在这样质问的话里听出几分委屈,生出一种过年时候被小孩子围着争宠问姐姐更喜欢谁的错觉。
一定是她的错觉。
姜明月摇了摇头,她竟然觉得天才物理学家沈序像小孩子,这是在是太惊悚了,肯定是她想多了。
于是她如实回答,“因为你的同事们好像都误会我们两的关系了,我想着如果再单独找你出来会加重他们的误会,你以后就更不好解释了。”
“解释什么?”
沈序问她。
“就他们现在好像觉得我们是那种关系。”
姜明月说这话的时候都觉得面颊有点发烫。
“可这是事实。”
“什…什么?!”
姜明月被吓得声音一下提高了八度。
“你说,婚后让我辞职在家带孩子,我同意了。”
“你还说孩子跟你姓,我也同意。而且生不生都可以,我没有要孩子的执念。”
“还有麓湾一号的房子,只要你选好了,我可以立马全额付款赠予你。”
这三句话像三根箭嗖嗖嗖定到姜明月头上。
她确实是提过这些要求,可她当时是刻意刁难,却没想到沈序会真的答应。
在姜明月重组语言系统的时候,旁边的人突然打通一个电话。
“院长,我要辞职。”
“他不辞职!”
姜明月手比脑子快,直接抢过沈序手里的手机挂断。
沈序现在好像一只耍赖的小狗,姜明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反复斟酌:“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先帮我录舞,明天就截止了。”
鸣沙山的夜晚繁星像汇集成一条银河光带,夜色格外温柔。
姜明月满怀心事地录完两段舞,检查完觉得过关了,一回头才发现沈序嘴角噎着不甚明显的笑。
她几乎是立马就反应过来,沈序刚才是在故意作弄她,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相亲的时候是在刻意刁难。可姜明月反倒是松了口气:“沈教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蔫坏呢?”
此时又有风起,沈序从旁边纸袋子拿出一条羊绒围巾给她:“那我们两清了,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跟我…”他想了一下,“避嫌?”
“当然啦!”
解除了曾经的相亲对象这个身份桎梏,姜明月再面对沈序便自然许多。
回酒店的路上姜明月问沈序:“那等下回去跟李康延他们解释一下吗。”
“可以不解释吗?”
“为什么?”
姜明月边走边把围巾又缠紧了一圈。
“省得他们再给我介绍对象。”
沈序淡淡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明月突然笑出声。
“你笑什么?”
沈序笑着偏头看她,问得很认真。
“我只是突然想到连你这种冷淡科学家也要被催婚相亲,就觉得很违和。”
沈序这个人不管从职业还是外貌看起来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实在是很难想象他结婚生子。
“那你也替我应付姜教授,我们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