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出来,向渔发挥得不错,订正错题,巩固知识点。月考很快过去,随后投入本学期最后一个月的学习,紧锣密鼓地准备期末考。
最后几周,向渔出校的次数明显变少。
复习是一个原因,躲避齐天圣也是。
她不想一出门就被那些人缠上。为了避免麻烦,她索性减少出行。
古怪的是,齐天圣并没有任何行动。
有一次,向渔在校外的一家面馆吃饭,刚坐下就跟齐天圣对上眼。他原本正在跟身旁的人嬉笑打闹,看见她,他笑容一僵,转身就走。
忐忑不安的向渔:之前在校门口跟她搭讪的人是他吧?不对,他是跟她搭讪过吧?
没被这种名声在外的不良少年纠缠,向渔是很欣喜的。可是齐天圣的态度属实有点怪,就算他变心快,隔几天就看不上她了,也不至于见到她就露出那种……
向渔嗦着面条,费劲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晦气。
刚才齐天圣的表现就是,觉得遇见她很倒霉,出门没看黄历的那种。又像是她令他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甚至是令他害怕的事。
到这,向渔眼前出现一张面孔。
冷淡到瞧不出情绪,但只要一动真格,没人能招架得了那种极低气压带来的可怕。
齐天圣该不会以为她跟应鸣生有什么关系吧?她也就跟应鸣生多说了句话而已。
啧,对付这种人,还得以暴制暴。
关于齐天圣很有可能将她当成应鸣生的女朋友这件事,向渔是毫无心理负担的。谅他不敢到处说应鸣生的闲话,对应鸣生造不成什么影响。
这件事一过,向渔什么担忧都没了。照常考完期末,回家。
在那辆开往云水镇的大巴车上,她遇到了同样放暑假的应鸣生。
她发现无论在哪,条件允许下,应鸣生总是坐在后排。上初中挑座位是,坐车也是。
经过齐天圣那件事后,对应鸣生,她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手里的小风扇送来一阵阵风,垂落的碎发飘扬。
她喊他的名字,“应鸣生。”
约莫几秒后,男生冲她点点头。
奇怪,他彷佛有些惊愕。
不过回家与即将到来的暑假实在让人喜悦,向渔很快就坐下,没再多想。
*
七月十五,天晴。
傍晚擦黑,应鸣生独自散步。
路两边是高低错落的房屋,几乎每家都有块坝子,有宽有窄。而房主人缘好点的坝子则成了饭后乘凉、聊八卦、话日常的好地方。
斜前方,院坝前聚了七八个老太太。一盅凉茶每人倒一杯,一叠瓜子放在中央。有吃有喝,劳作一天的倾诉欲达到顶峰,说笑声飘得老远。
“你孙女没在家?”
提及孙女,眉慈目善的老太太乐呵呵的,“去她爸那边过暑假了。”
“每年都去吧?要我说,还是你有福气。国华两口子做生意,干得红红火火;小鱼乖巧又聪明,中考是中学第一名呢!”
向家儿子做生意的,有几年赚到了钱,传闻还在外面买了套房子。近几年时运不济,大约是赔钱了,两三年没回来过年。去年春节见着人,看起来不像赔了钱的。邻里邻居的,能互相帮衬,也能互相攀比。
只是向家一家人都不爱显摆,外人不知道向国华两口子那几年究竟赚了多少,后来又赔了多少,如今状况究竟如何。在一起唠嗑,免不了这样看似随意的套话。
对这话,老太太只笑,“都是他们自己的创造,我沾点光就行。”
这招太极既回复了问题,又一点不透露自家情况。旁人也不好再揪着问,话题对象很快跳到下一家。
“应家那闺女嫁得好啊,男方是什么工程师,家里两套房!”
“人家那气度就跟我们这儿的男娃不一样,一看就是城里人的孩子!”
“命好啊!那姑娘以前……”
说话的老太太突然被人撞了撞胳膊,侧身一望。
十六七的少年身量很高,脸孔平静。但眼皮半垂着,眼瞳黝黑幽深,凶相明显,有点让人发怵。
大娘不动声色地抹去脸上的不自然,问道:“散步啊?你姐姐姐夫没一起?”
“应哥!”
年轻男人站在路的上方招手,旁边站着一个苗条靓丽的女人。男人笑着去牵女人的手,女人反握男人的手,一贯淡漠的神态多了些幸福。
她叫应茴,是应鸣生的姐姐;他叫张良平,是应茴的新婚丈夫。
大娘一拍手,“说曹操曹操就到。”
应鸣生对着一群老太太点头,还算温和地问候:“你们慢慢聊,先走了。”
“去吧去吧,”几个老太太说,“你姐夫在那儿等你呢。”
应鸣生大步往上。
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