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渔也没有否认,“我确实将他们问责后扔进湖水。”
元明认为此事已板上钉钉,冲到子渔前面激愤地指着她说:“师兄,长老,你们说我找她算账有错吗?”
子渔最讨厌别人拿手指着她,她轻轻一挥,元明瞬间连人带手被甩到角落。
在新的冲突起来之前,清辉把玉杖重重掷落在地,“你们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殿内鸦雀无声。
元明不敢再生事,蹑手蹑脚的从角落走回原处。
清辉总是笑眯眯的,突然发火还真有些吓人。
“既然是两方的事,每个人都有为自己辩白的机会,哪能只听一家之言。”清辉瞟了眼依旧伫立在原地的子渔,“渔丫头,该你们说了。”
子渔拍拍履泽的肩,柔声说:“去吧,把你看到听到的都说出来,清辉长老一向最公正。”
子渔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入清辉的耳中,被拍了马屁,清辉撅起嘴冷哼一声也不看她。
履泽恭恭敬敬的走到章兆丰旁边跪下,“弟子之所以下山是因为弟子从不曾辟谷,不会仙法,必须要下山为自己找吃食。”
元青和清辉不由一愣,没想到履泽下山的目的是这个,他们想想便也理解。
虽然灵风谷是有不得轻易下山的规矩,但那都是师尊开山立派时定下的,万年过去早已形同虚设,是以元青他们对此也不追究。
履泽又说:“至于章师兄说我鬼鬼祟祟,我却不觉得。因而也对他们见我之前的说辞不能苟同。”
章兆丰聪明之处就在于话说的真假参半,稍有不甚你的反驳就可能变成他的证据。
毕竟于欢的耳朵、小胖子的头确实是他干的。
“而我伤到师兄则是因为他们要将我的书扔到湖中,又用绳子把我捆绑,无奈之下,只能这样反抗,才能救下我的书。”
元青并不理解,履泽为什么如此宝贵一本书,鉴于履泽的身份,元青问:“究竟是何书,值得你们这样争抢。”
履泽从侧腰的包中取出书,递交到元青手上。
元青与子渔一起长大,如何认不出她的字迹,“这是你师父以前看的书?”
“正是。”履泽恭敬回答,“弟子从小不曾接触过书本,天幸被师父收留,教授知识,自是爱惜非常。”
“按你所说,他们是故意扔书的?”
“是。”履泽不慌不忙地答道。
元青看向章兆丰,“你们的说辞并不相同,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也不知章兆丰是说谎惯了还是心里太强大,他表情淡然依旧维持原来的说辞,“弟子所说句句属实,请掌门明鉴。”
两方各执一词,也没有第三者在现场,看表现很难分出谁在说谎。
这时子渔站出来,她从袖口掏出一条金黄色的绳子,“当时你可不是这么对我说的,你说都是祁连逼你们做的,怎么当着掌门面又变成了一场误会。”
章兆丰并没有因为子渔揭穿他而变得慌张,他垂着头恭敬地说:“师叔当时威胁我们要将我们赶出山门,情急之下只好说些顺从您的谎话,以此让师叔消气。”
绑匪劫持人质,人质顺从安抚绑匪的情绪,这样的事也不少。
如果真如章兆丰所说,那真是一场误会,可现在这说法和履泽的口供对不上。
元青叹了口气,看向子渔手中的捆仙绳,他认得这是敖岸山那位仙君的宝物,说一千道一万,这事主要还是连祁做的。
到底是不小心还是故意只有他自己知道。
元青说:“连祁,你师弟与履泽说辞最大的出入在你,现在由你来告诉我,你是故意将履泽的书扔进湖中的吗?”
一场辩论听下来,连祁其实已经傻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章师弟,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从前他在他面前都是装的,用一层柔弱可怜的外壳将自己包裹,他还傻傻的赶上去给人家使唤。
连祁好想当场揭穿他,可当视线扫过于欢他们,他又默了下来,于欢曾帮过他,也曾真心待他。
连祁掀袍跪下,背脊笔挺,面无表情地把之前跟子渔说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回掌门,我是故意的,因为我讨厌履泽,他是灵风谷的扫把星,师尊都是因为他而殒命。我让师弟他们帮我按住履泽,抢走他的书,故意将书扔进湖中,都是我故意的。”
元青还未开口,就听清辉厉声斥责,“是谁传出这么荒唐的传言,你们作为仙人如此愚昧,真是我灵风谷之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