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传言,宫门里连只苍蝇都是死的。
由于瘴气的缘由,得以健康存活的生命委实不多。山脚下的村民也视宫门为危险,不得靠近。
不同于威严死寂的宫门,前山小山谷竟然闪闪发光,生活着一群萤火虫,每当夜晚来临它们便似点点繁星,照映着高大的宫门,添加些许生机。
没有人知道哪儿来的萤火虫,也没有知道是谁带来的,但那些萤火虫却丝毫不受瘴气的影响,虫虫相生,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山谷中的小孩都以抓萤火虫为乐,抓到就将它们用小灯笼养起来,高高的挂在自己的房中,夜晚欣赏它们发出的暖黄色的荧光。
跟往日一样,夜幕降临的时候那群淘气的孩子们又上山去抓萤火虫去了,回来的时候收获颇丰。
“奶奶,奶奶,我们回来啦。”
山脚下的老妪听到孩子们喜悦的呼喊声拄着拐杖慢慢从里屋走了出来。
“哎呀,小崽子们又上山抓小金商去了?奶奶说过了,别在抓了,要是你们哪天抓没了,大小姐会怪罪的,哎吆吆~”
小孩听到这话却不以为然,奶奶经常说什么别抓小金商,那是大小姐的之类的话。可是那萤火虫是大地生长的,又不是什么大小姐生的,她还能管着他们不成?心中哼哼,不予理睬,继续进行着他们的分配游戏,假装听不到。
年龄稍小的女孩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话,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中充满了好奇,不解的问道“奶奶,小金商是谁啊?大小姐又是谁呀?为什么大小姐看见我们抓萤火虫会生气呀?”
终于看到有人回应她,老妪暗淡的眼睛中燃起了一丝光亮,抬头看向了山谷中,缓缓开口道“阿妞,小金商啊便是那山谷中的第一只萤火虫,是大小姐带来山谷的珍贵宝贝。”
老妪说着顿了下来,想起了她之前在宫门中陪伴大小姐的日子,不知不觉思绪已经飞到了那段光阴。
“那大小姐是谁啊?”
小女孩还想知道哪儿的大小姐,可老妪并没有回应她,独自一人陷入回忆。
“奶奶…奶奶,那大小姐是谁啊?”小孩的好奇心是很重的,见奶奶迟迟没有反应,便摇晃着奶奶的手臂。
被拉回思绪的老妪轻声笑了笑“大小姐啊,那是宫门的传说,是一个传奇女子,也是这世上最好的大小姐…”说着思绪又飘远了。
“宫门…宫门…”小女孩口中楠楠自语,重复着这两个厚重的字。
生在山脚下的小女孩并不了解老人口中的宫门。依稀听到村里老人提到过,但他们只是在抓萤火虫的时候远远撇过一眼,那只是一扇厚重高大的门而已,里面除了浓厚的瘴气什么也没有。很难想象那里面竟然可以住人,可能只是老人们哄小孩的把戏而已,他们并不觉得所谓的宫门是存在的。
小女孩虽然还想问但老妪却迟迟不予回应,正好有人喊小女孩,小女孩便跑过去了,什么小金商呐,大小姐呐,宫门呐都不重要,转头便忘记了。
可是,三十年前的宫门那是江湖人尽皆知的存在,甚至是有些人心中的信仰,是黑白区域中独属于自己的白。
然而三十年后的宫门却成为了小孩口中的传说,成为了古书中楼兰一般的存在了,只留有浓厚的瘴气罢了。
能证明宫门存在过的可能只有老人的回忆跟满山谷闪闪发光的小金商们了。
老人们虽会老去,但小金商们生生不息,一代接一代传唱着宫门的传说,宫门中人的爱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