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蝉鸣不息,今夜月亮却是羞涩,由云雾掩了半边脸。
“你莫要挤我!”
“嘘!这么大声做什么?”
两道佝偻着的黑影出现在此处略显荒凉的地上。
“你怕什么,这里除了我俩还能有谁?”其中一人仍大着嗓门,“谁半夜会来这坟地?”
另一人仍是小心翼翼,边走边摇头,道:“哎这可说不得,说不得。”
这两人是村西的王林和赵岁,年过五旬,平日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做,是村里惯坏的游手好闲之辈。近日混迹赌场,实在囊中羞涩不说,还欠了笔巨债。眼看日子混不下去了,想了个歪招。
“山头那处不是有个大坟?里头可是城里老侯爷的亲娘,东西定然不少,若是能拿个一件出来……”王林是两人里胆大的那个,主意也是他第一个想出。
“你是要去盗墓不成?还是侯爷亲娘!”赵岁一时惊讶,连忙摆手,“要是让人发现了可是重罪。”
“怎会被发现?你可见过那侯爷一门去那坟头过?如今除了我们一辈,谁还记得山头那处埋着谁?”王林细细分析一番,“我们便只拿个小件,还了这番债,你看如何?”
赵岁眼看着被说动了,索性喝了两口小酒,拿着两把铲子便和他一道上了山。
夏夜风徐徐,比白日里清凉不少,却未吹醒两人,反倒让他二人觉得更是激动。
“你看我说的可对,我说了没人。”王林去到墓前,四周一片荒草丛生,莫说守卫,约莫是好些年无人造访了。
赵岁这番宽心,吁口气点头。
王林看他紧张地满头是汗,嗤笑一声,一铲子砸在地上,呵了声,“赶紧挖吧。”
于是两人吭哧地挖了半晌,眼见着大半个人也没了下去。
直到“哐”一声,赵岁的锄头好似砸到什么硬物。
两人一怔,随后略显欣喜。
挖到底了?
王林趴在地上,用手去扒拉。
扒拉扒拉着,地上由土覆盖的地方开始显出本来模样,不似棺材,好似两级台阶。
“哦呦我说不愧是大户人家,这坟里还造门。”王林顺着台阶摸下去,摸到了一扇地门模样的石板,用力往外拉扯。
赵岁见状同他一起拉扯,随着一声闷响,门开了。
两人蹲下,朝里看去。
里头是延长的石阶,再往里便是漆黑一片,人眼是瞧不见了。
赵岁看了这情景有些胆怯,推着王林,“你进去瞧瞧。”
王林早是摩拳擦掌,哪用他说,自顾进去随着台阶前进。
赵岁眼见着他毫不犹豫,一咬牙便也跟着进去了。
这石阶不算大,还好俩人都是瘦弱身子,进去绰绰有余。
眼见前头愈发漆黑,连脚下路都要看不清,王林自怀里拿出一根火折,吹亮了。
两人便接着这抹微光,艰难前行。
“我说这地方怎这么大?”王林边走边张望,虽看不清什么,但说话声带着回响,心里是头一回惊了惊,“赵老弟,我们这回是要发了。”
两人越走越深,直到眼前豁然开朗。
是一间墓室。
昏暗的烛火俨然出现在面前,照亮了屋内。
“这、这……”王林走在前头,一下慌了神,脚步都顿了顿。
赵岁看了也是慌张,俩人一时面面相觑。
这坟头早有几十年了,里头如何还能燃着蜡烛?
借着烛火朝里看,室内正中间摆着一具红木棺材,棺面光亮整洁,好似有人刚擦拭过一般。
王林心中直打鼓,壮着胆朝里望了望。
室内除了那具棺材,空无一物。
伴着那忽暗忽明的烛火,王林是彻底没了胆。
他拉着赵岁,道:“赵老弟,我看这处不对劲,你先前说得对,我们还是回去吧。”
赵岁却是没动。
他一反方才的胆怯,狠了狠脸色,道:“来都来了,不捞些回去怎么说得过去?明日催债的又来,你怕是想断手脚?”
他走进了摆放红木棺材的室内,观望一圈,又探手摸了一圈墙,与王林瞧见的一样,确是没寻到什么值钱玩意。
王林看他模样,不得法也只好一道进去同他摸索。
两人摸索半晌,愣是什么也没寻到。
加之方才卖力挖土,早已精疲力尽,靠在墙上气喘吁吁。
王林叹气,道:“赵老弟,这大户人家却是抠搜,竟是什么也不随葬,白瞎了我俩这番辛劳。”
赵岁点头同意,眼睛却仍是四处探寻,希望能碰上什么。
王林这下已经不再慌张,拍拍赵岁肩膀,“算了,我俩没这富贵命,回去了。”
赵岁却是一把搭住他,眼神指向前头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