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再次挤开的顾姒:“……”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秦清仿佛来自往生的使者,怨念冲破天际。
郑达业颤颤巍巍,胖嘟嘟的脸颊肉挤在一堆,自感人生无望:“就,就路过您办公室时,您的声音不巧有点大,我又不巧地顺便听见了。
越往后说,郑达业的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甚至几不可闻。
“好一个不巧,上课时间游荡在教室外。好样的啊,我平时是这么教你们的?”
该说不说,秦清不笑的时候真有几分严师的样子。
“我错了,我悔过。”
郑达业连忙板着脸,快速鞠躬认错,可是秦清却并不想就此结束。
“哪个老师的课?”秦清摘下眼镜,左手捏着鼻梁,神情很是严肃。
生气倒不至于,只是姜深的事情给他提了个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秦清不喜欢事后补救,一件作品哪怕修缮地再完美,也不是最初的它了,更何况……
诶,头疼。
班级的同学鸦雀无声,左看看,右看看,你推我,我推你,没一个人站出来。
“说话啊!”
秦清严肃起来还是比较凶的,几个胆小的女生收住的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
恰巧到这一幕的顾姒:“……”
她移开视线,厚重的乌云像棉花纺织时层层压紧,大朵大朵的,像是兜住了天空。
最终,花孔雀于宿和他的昵称一样,挺身而出:“老师,是您的课,大爷是课代表,过去是想提醒您上课。”
秦清:“……”
哦豁,想杀鸡儆猴,结果那只鸡竟然是我自己。
“咳咳咳。”
很尴尬,但这群皮猴子还是得儆。
秦清戴上黑框厚底眼镜,弯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瞧见同学们不知所措的模样,秦清解释道:“我应该向你们道歉,一是身为老师,却没能做好榜样;二是身为班主任,却没能关注同学。对不起。”
众人不敢吱声,一向很好讲话的秦清突然如此正经,让他们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诶,诶,老秦,没事没事。”
率先开口的是郑达业,他没想到秦清的反应会是这样。
“是我不对才是,我保证,以后上课一定在教室。”
“就是就是,是我们的问题啊。”
“……”
细细碎碎的附和声不断响起,顾姒第一次有种现实并不真切的割裂感。
她不理解。
迟到是事实,但没有姜深不小心,没有她叫走秦清,就不会有后续的事情,问题在她们两人,秦清有什么错?
况且从结果上说,并无太大影响,秦清完全可以就此略过,又何必大费周章,落了自己的面子?
顾姒从来没见过像秦清一样的老师,如此真实。
“不过,有件事情还是要说明一下,”秦清话题一转,“要引以为戒,不要轻易翻墙,特别是不要因为耍帅丢了脑子。”
众人扭头盯着姜深。
摆明是当事人的姜深:“……”
为了秦清的威信力,他忍,绝对不是因为这是事实。
“此外,上课时间不允许无假条外出,即使是去档存馆自习。”
秦清看向教室里的某个座位:“顾姒同学,你听清楚了吗?”
只逃课了一次去档存馆的顾姒:“……”
“听清楚了。”这是事实,她认。
见此,秦清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好了,就讲到这里,剩下时间自习。”
他刚走出门口,突然又退回来“对了,关于姜深同学跳楼一事,详情请问当事人。”
话毕,他转身匆匆离开了教室,眨眼间消失在高三(7)同学的视野中。
被坑了一把的姜深座位周围,则围满他的“好大儿”。
“深哥,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
“不是你摔伤了腿吗?你怎么不知道?”
“那就是翻墙摔的。”
“怎么翻墙摔的?”
“不知道。”
“……”
同学们你一句我一句提问,都只能得到毫无内容的答案。
一旁照姚手肘戳了戳顾姒,下巴微抬示意她看向人群,道:“一看就是人品不行,被人家追保命跳的楼。
“就是不知道是谁,否则高低给他打回去。”
她握着拳头朝空气挥舞,软趴趴的肱二头肌泛着银白光芒。
“不是,自己摔的。”
顾姒半趴在桌子上,阳光温和地洒在她的眉眼间,仿佛小憩的精灵。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