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
当初桑楚告诉他:师父,小师妹又收到荧惑镜送的好吃的,她还小,能不能给她吃呢?那时候他没有太在意,也没有想那么深,只是觉得他当初帮玉衡救了荧惑的命,属于礼尚往来。后来,他经常在六界游荡,但从未见御空山发生过大事。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师弟靠谱,徒弟能力强。现在想来,大概全是这浪子的手笔。
“进来坐,梅子酒还是桃花酿?我给你温。”桑楚见状起身,走过去将人拉了进来。不管怎样,自己的师妹下界历劫,得靠人家,他得罪不起。
“桃花酿。”玉衡瞥一眼途遇,盘腿坐到了她对面。
“尊上,我和师父去年才埋的这瓶桃花酿,是新酒,可能还没有那么醇冽馥郁,要不——”顾洋子开口试图化解尴尬,却被玉衡打断,这一次他没有退缩,而是凝视着途遇,一字一顿道:“那些入了眼的东西,它原本什么样不重要,本尊就爱喝新酒。”
途遇自然知道玉衡意有所指,她抬眼对上他那双多情的三眼皮双眸,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他的唇上说:“尊上作为上古尊神,嘴皮子自然厉害,怕是喝不了我们的新酒。”
“喝不喝得了试试不就知道了。”玉衡勾唇浅笑,学着途遇的样子,将双臂撑在桌上,用双手托着下巴,“再说,本尊的嘴皮子厉不厉害,你不是之前已经品鉴过了吗?”
玉衡的这句话分量很重——顾峻潇师徒三人相互递着眼神,途遇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显得心绪不宁。
“咳咳,喝酒!”顾峻潇最后提着酒壶,跟玉衡眼前的酒壶轻轻相碰。
“喝酒!”顾洋子再次擦了擦酒壶外壁的水,示意玉衡酒已经温好了。
“谢谢!”玉衡谢过顾洋子,继续含情脉脉地盯着途遇看。
途遇端起酒杯,抿一口梅子酒,转向窗外出神着,没敢回应玉衡那算得上深情的目光。
后来,还是顾峻潇一本正经地说起了他这千年来在六界的见闻,才将玉衡的注意力成功转移,途遇这才得了自在。
几个人就那样煮酒闲聊,直到华灯初上。到了祭祀的时间,桑楚拿了备好的东西,过来提醒大家动身。
几人路过热闹的街市,走了2里地,才到了尹勒染的坟前。坟头上挂着色彩缤纷的纸钱,应是她哥哥来过了。
“这么多年,你和尹勒谋再没打过照面?”玉衡有些好奇地问顾峻潇。
顾峻潇摇头,说故人来,徒增伤也。
“他以尹泰身份做人皇已28年,一直无子,上次我听说纳了个邻国的帝姬做妻子,我觉得适合咱们途遇。”玉衡边说边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纸钱扔进火里。
顾峻潇撒着纸钱的手顿住,沉默半晌才说:“小公主,是挺好,那你呢?准备以什么身份?”
“秦将军的三公子今年4岁,生来就体弱多病,大限将至。”玉衡说。
“你既然已经选好了,那就行。君澜——”
玉衡打断他说:“放心,该是他的便是他的,该是本尊的就是本尊的,下来之后,我们各凭本事。”
“珑剑冢那小子——”
“我会尽量,但姻缘这东西,有时候本尊也左右不了。就像上一世,我做了牺牲,只是感动了自己,却害了她性命。虽然也是因果使然,但终归是本尊参与太多。”
顾峻潇点头,他曾亲身经历过那场浩劫,从中吸取了教训,也不敢再劝,因为他不想自己的徒弟去就义,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大度。
师兄们三人在用篮子挑新土,没注意到他们的师父和那位风流尊上在“密谋”。
从尹勒染的坟地回城的路上,依旧是两位长辈在前面走,师兄妹三人跟在后面。但是,一进城,完全变了,三个年轻人一路抢购,途遇兴奋到叽叽喳喳,两位长辈被远远甩在了后面。
“好好看看吧,记住她的样子,等下次我带她归来,她可能就不是这样了。”玉衡笑着同顾峻潇说。
顾峻潇点头,将那些画面默默记在了心里。
回到住处,他一安顿三个徒弟睡下,便开始作画,他想将途遇所有可爱调皮捣蛋的样子都画下来。
顾峻潇画完的时候已是深夜,他歪头望着月色中途遇那张素净又肉嘟嘟的脸庞,突然有点舍不得。
“滋滋——”他抽了抽鼻子,觉得自己老了,眼泪都收不住。
“干嘛?咋还哭了呢?我会照顾好她的。”玉衡低沉的声音飘来,顾峻潇抬头,便看到他挂在自己的窗棂上。
“你啥时候来的?”顾峻潇问。
“本尊就没走。”
顾峻潇哑然,他都没发现那风流鬼一直都在。
“这些我都带走了,好在秦三少身上醒来之后提醒自己是来干嘛的。”玉衡也不管顾峻潇同不同意,一袖子卷走了所有的画。
“诶——”顾峻潇望着消失在窗口的身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拿了新的画纸开始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