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蕖隐隐察觉,今日的淼淼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
但眼下,红蕖胸中怒火难平,饶是隐有所感,仍旧斩钉截铁地回应:“对!我找你!”
“你找我,有何贵干?”
淼淼语气冷淡,听不出一丝感情,与她之前活泼灵动的模样大相径庭。
红蕖定了定神,义正辞严地问:“有何贵干?”
“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昨日,你为何要在这湖上忽然掀起滔天巨浪?”
“是不是你看见我在游湖,就故意跑来戏弄我?”
淼淼默了一阵,阴沉道:“本神没工夫戏弄你,也没工夫跟你蘑菇,以后别再来烦我。”
说罢,转身欲走。
“等等!”
红蕖见淼淼态度如此强硬冷漠,与之前恳求自己教她唱歌时软款殷勤的样子判若两人,当下不由更加恼火。
她气愤难当地质问道:“你说过,这湖泊和贯通它上下游的江河,都由你掌管。”
“倘若不是你故意戏弄,这平滑如镜的水面,怎会无缘无故掀起那样大的风浪?”
“昨夜,我在家中连连唤你,你也不曾现身。”
“你若问心无愧的话,为何不敢出来见我?”
其实,昨夜红蕖在房中摆清水召唤淼淼时,淼淼正在浥雨轩中探望洛雨。
她虽听到了红蕖的召唤,但无奈分身乏术,故而不曾现身。
后来,她离开浥雨轩,本也想前往红蕖房中,向红蕖一问究竟。
可她到了红蕖家门口,却惊奇地发现,红蕖家的院门上,不知何时已贴上了一道灵符。
那道灵符好生厉害,居然能够隔绝一切灵能,把淼淼挡在院外,让她欲入无门。
淼淼心知,定是有高人出手,当即不敢造次。
加之,之前宝哥在机缘巧合之下,解开了未坤童子身上缠缚的盘丝水草。
淼淼感应到未坤童子已然脱困,虽不知其被阴兵玄铁寒霜箭所伤是否早已痊愈,但恐怕未坤童子脱困后,会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上报天庭。
淼淼心生忌惮,便不敢再轻举妄动,径直回转了水府。
回到水府后,淼淼忆起红蕖家中的灵符,念及上天庭对红蕖的备加照护,越发惶惶不安。
她思来想去,觉得虽然红蕖和宝哥的前世今生着实可疑,但反正自己已经找到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尊上”,未免牵涉过多、惹祸上身,以后还是断了与红蕖的联系,不再与红蕖纠缠为宜。
淼淼如今之所以摆出这副冷若冰霜的面孔,一来就是她对红蕖与洛雨交往之事耿耿于怀,二来就是她已打算好要与红蕖撇清关系。
按淼淼所计,此番相见,当是诀别。
淼淼面对红蕖的质问,轻描淡写道:“你在家中唤我,我不曾现身。并非我问心有愧,不敢出来见你。”
“而是你家院门上,现下贴了一道灵符,我已经闯不进去。”
“我且问你,那道灵符,从何而得?画符之人,什么来历?”
红蕖心道原来如此,稍稍释疑。
但转念一想,自己问她为何忽掀风浪,她还没有回答,怎么反问起自己旁支末节的别事来了。
红蕖是个外柔内刚,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见其如此,也不退让,驳斥追问道:“那道灵符从何而得,画符之人什么来历,与你何干?”
“你只需答我,昨日你为何忽掀风浪?”
这话,可把淼淼问住了。
淼淼总不能跟红蕖说,是因为自己探查宝哥前世,被宝哥魂魄里的九阳真火灼伤,重伤未愈,又乍见久别重逢的尊上洛雨,一时情绪激动,控制不住水势,所以才掀起了风浪吧。
“我……”
“昨日……”
红蕖见平日巧舌如簧的淼淼不断闪烁其辞,不禁渐生愠恼。
“难道真为了戏耍我,你便故意掀起风浪?”
“你可知,就因你的任性戏耍,险些害了一个人的性命!”
红蕖此刻口中所说的“一个人”,自然就是洛雨。
可红蕖不提洛雨还好,提起洛雨,淼淼心中也不由无名火起。
反正已是打算诀别,好聚好散是别,不欢而散也是别,何必与她客气?
淼淼当即冷笑一声,傲慢道:“没错,正因我是掌管这湖泊和贯通它上下游江河的水神,所以我爱掀风浪便掀风浪,你一个凡人管得着吗?凭什么跑来质问我?”
“你说我险些害死一个人的性命。我问你,我险些害死谁的性命?”
“是那位跟你并立船头、冒雨赏景的公子哥吗?”
“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出事,你为何如此大动肝火?”
“你不是喜欢宝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