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额,天地可鉴,他才不想做这个毁人姻缘的坏人。
“他说过不会娶别人。”闻婴不以为然。
“会相信北伯侯府二公子不娶妻的人只有你这个傻子。”
姜文焕发自内心地无力,要不是因为鄂顺总爱给这两个不省心的东西收拾烂摊子,他是决计不会管这个闲事。
“你觉得我们几个还有几天安稳日子可以过?”闻婴答非所问。
“想那么多不如及时享乐。”她给姜文焕斟了一杯茶。
姜文焕沉默了。
太子失言,大王登基后一次也没有去过他姑母的寝宫。
不仅如此,太子殷郊没有兵权,没有妻族,没有子嗣。
姜文焕不愿意深想,“随你们去吧,鄂顺……鄂顺现在也没心思管你们了。”
南伯候是曾经太子启的岳丈,此次朝贺凶多吉少,鄂顺早已无暇顾及其他。
“鄂顺的事,总会有办法的。”她抿了抿唇,苍白的指节泄露了内心的情绪。
快下值的时候闻婴在走廊上碰到崇应彪正在带队巡逻。
崇应彪远远地看见她,转头给孙子羽交代了几句,其他人便拐向相反的方向。
“当着本统领的面儿偷懒可不太好。”闻婴调笑道,崇应彪穿着一身镶玉金甲,英气逼人。
“大老远就看到一姑娘冲我傻笑,我总得过来看看是哪家姑娘这般心悦我。”微风吹过,满庭的梨花吹落在他肩头。
闻婴惊觉素日里总是臭着脸的崇应彪此刻竟然对她笑得如此温柔。
他踏着梨花走来,眼里只有她一人。
她绽开笑,“那你看清是谁家姑娘了吗?”
崇应彪把人拉到怀里,抱个满怀,犹带笑意“我家的。”
“大胆,竟敢占本姑娘的便宜。”她佯装生气,嘴角却高高翘起。
“明明是你占我便宜,”崇应彪用头盔撞她的头盔,发出清脆的响声,“你肯定在背地里偷着乐。”
“???”
“肯定有很多人羡慕你。”他越说越得意。
“你可能有什么误解,”闻婴正色道,“喜欢你们四个的加起来都不如恋慕殷郊的人多。”
崇应彪听到殷郊的名字习惯性地露出嫌弃的表情,“你们女人可真是肤浅,就他那脑子……”
两人一路拌嘴到宫门口,直到田蒲过来找他们。
闻婴下意识地挡在崇应彪面前遮住田蒲的视线,奈何崇应彪太高了,田蒲还是能清清楚楚看到他的脸。
“你有事?”闻婴语气不怎么客气。
“明日我就要启程了”田蒲看起来清减不少,倨傲之气骤消。
太子启弑父后她的父亲作为太子的得力重臣已是大王手下待宰的羔羊。
“一路走好。”闻婴干巴巴地说道,为自己刚刚不客气的态度内疚起来。
田蒲不在意地笑笑,视线落在崇应彪身上,“二公子可有书信要带回家?”
崇应彪先是愣了一瞬,随后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茫然,无措,想念,怨恨皆有之。
“忘了说,我即将启程去崇城,嫁给您的兄长崇应鸾。”田蒲这一次谈起婚约再无半点怨言。
“不需要,”他冷笑一声,神色狠厉,“管好你自己吧,崇应鸾可不好糊弄。”
“走。”他把闻婴连拖带拽的拉走,每一步都踩得用力,连她的手腕都被抓得隐隐作痛。
闻婴知道他在难受什么。
整个质子营都知道不能在崇应彪面前提家书。
离家八年,崇城从未给他寄过一封书信。
每个月都能与父亲通信的鄂顺他很羡慕。
不时有西岐特产的姬发他也很羡慕。
时常能与姑母见面的姜文焕他也是羡慕的。
北伯侯仿佛忘了自己在朝歌还有一个儿子,任由他在朝歌自生自灭。
崇应彪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性格,都是拜北伯侯所赐。
那崇应鸾这个兄长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崇应彪把他自己重重扔在床榻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床帐发呆。
闻婴坐在床边,崇应彪便把头靠过来,枕在她腿上。
他闭着眼像是在强忍着什么,痛苦又脆弱。
除了这样陪着他,她什么也做不了。
良久,他终于开口。
“崇应鸾从出生起就比我先一步,幼年时他身量也比我高,射箭比我好,摔跤比我好,什么都比我好。”
“只要有他在,我就什么也不是,大家都只会说世子真厉害。”
“小时候我很爱哭,对那些弱小的猎物总是不忍下手。父亲更是不待见我,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会有这么懦弱的儿子”
“为了让父亲高兴,我乖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