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童一事上,玄昊两头吃。
一边听玄清吩咐,让他看上的人走前两个,也为这两个少年定制了两套“仙迹”方案。一套由迎仙岛这边进行,万一失灵,少年还操练了另外一套。
进士家的公子容易搞定,这少年人和他的家庭都深知其中的好处。最重要的,五仙教本就是火头道人,拜在玄清门下不影响几年后他继续科举走仕途。
仙童观怎么要求他怎么做,把几个手法练的滚瓜烂熟。
真正困难的是畲寨那孩子,过去几个月,玄昊一看到他就暗地里诅咒师兄。对方根本不配合,别说练习“神迹手法”,十之八九一上岸就大喊“我是被绑来的,我不是仙童”。
为此他绞尽脑汁才想出来一套手法,让玄清对他大加赞赏。
同一时间,他又把这一系列情报都卖给了兰仙姑,让对方见招拆招,彻底搅乱仙童祭。
今天第一次交锋,别管阴差阳错还是命中注定,反正玄清真人全胜。
他这里没好处,也没坏处,还能继续左右逢源。
“开局不利,兰仙姑想要成功,得有狠手。她有吗?”
“百户放心,这女人运作了两年,论狠……玄清比不上。”
暮色四合,遂昌县城。
一骑卡着城门关闭前最后一刻冲了进来。
高头大马,一身公门打扮。
城门军查问,此人只是稍微拉了下缰绳,一手展了下腰牌,马不停蹄直奔城内。
眼尖的立马拦住想追的:“按察司的!”
来人直奔县衙,疾步奔向后堂:“路经历,属下奉按察使之命来送资料。”
“两天两夜,从杭州到此地……辛苦你了。”
“幸不辱命。”
路英招招手:“杨协统,来看——”
“冯素进过诏狱!”
杨和是真的被这个消息惊了一下。
正统六年,冯素受人牵连,以谋逆的罪名入了诏狱。
所谓谋逆自然是不存在的,本质上就是得罪了马顺。马顺连理由都不用找就抓人,抓回来后再慢慢罗织罪名,一拖二,二拖三,只要能挖到利益,这跟攀咬链条能一直延续下去。
“这桩案子我听说过,不是大案,没有惊动圣上,锦衣卫内部处理,主犯判了死刑,剩下流放八人,徒刑十二人。其他没籍为官奴,抄家杖责的不计其数。主犯是杭州人,刑捕司记录了这桩事。”
“我记得,这案子一共抓了一百多人,进入诏狱的二十八人,要么判了,要么连被判刑的机会都没有。没有人是太太平平走出诏狱的。”
路英笑了下:“这信息绝对准确。冯素不但没被判刑,出来的还全须全尾,我看他身体健康,即便在诏狱吃过苦,也不是那种真正的大刑。”
杨和一直皱着眉,把资料又看了一遍:“只有一种可能。”
“怎么说?”
“他入狱和那个案子无关。而是,有人为了特定目的把他弄进去的。”
这方面就进入路英的知识空白点了。他的精通刑狱,都是在地方上,从县到府,这次进入按察司已经是飞跃,接触到的案件很少涉及官员,在到杭州之前,压根没和北镇抚司打过交道。
杨和是当过京官的,别管官职大小,也别管他当下有多倒霉,一个两榜进士,当过京官的人,他的眼界和人脉都超过路英太多。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个不能打,不能跑的文官在刑捕司还混得下去,六品官的徐沐平对他客客气气的原因。
“经历可知道北镇抚司有一种针对京畿富户的发财方法?那就是随便找个案子,把人挂进去,然后就能抓进诏狱。想要出去,容易——拿钱来赎就行。京城里还流传了一张价目表——抓你的罪名不同对应了不同的赎金。这桩买卖从前朝就开始做了,就是当下这位指挥使不厚道,经常收了钱还不放人,来回敲诈好几遍。”
路英:……
真是开了眼。
“所以,冯素被弄进诏狱,也是为了敲诈他?”
“按照他当时的家产数量,外加人在浙江,应该入不了马顺的眼。不过,事的结果可能不同,道理是一样的。另外,冯素就是在这一年迎娶了刘婉音——出诏狱后不久,在京城娶了刘婉音。”杨和啧啧了一下,感慨按察司做事真靠谱,连他们的婚书抄本都有。
“难道,把他抓入诏狱,就为了让他和刘婉音成婚?”杨和皱着眉,这个他是有点看不懂了。
“这个刘夫人……”路英摇摇头,展开了另外一份文件。
这份文件用竹筒装着,两边都以蜡封口,还盖了印戳,和之前那些用布袋子一装完事的东西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
“白莲教‘玄女’的名单。”
杨和刚拿起茶杯,一愣神差点砸了。
“这是我在江西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