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自得。想让他放弃原本安逸舒适的日子做出改变,这才是最大的难题。
靳海城的心里很乱,他甚至完全不想去理会自己在这场纷争中是否会成为牺牲品、是否会被利益摩擦给碾碎,他只是真心不想看到隋安城彻底跟联合区决裂、拼个你死活我,他真的不想看到无法计数的士兵白白牺牲,大家明明应该是为了生存而抗争、战斗,而不该牺牲在这种无谓的内斗中……
靳海城看向步寻,她调转了椅子的方向,这会儿只是坐在床边,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窗外的景色。
尽管经常被各类极端天气肆虐,但许多地区并不是一片荒芜景象,哪怕是在无人搭理照看的区块间隙区域,也总会有一些顽强的生命在肆意生长,它们有着许多不同生长方式和生存模式,在极端天气退去后,这些生命的身影便会绽放在大地各处。
或许步寻只是在单纯地欣赏着那些顽强的生命、纯粹的美景,或许她实在进行着接下来的谋划。
昨天她还在花样百出地折磨他,今天就好像对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
但这当然不是兴趣的问题,靳海城也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女人的脑中又在谋划着这什么阴招。
可让他主动开口去招惹步寻万万不可能,靳海城暗暗叹了口气,还是下意识地看向了一边的隋嫣嫣。她的脸上还带着眼罩,但他知道她也已经行了,大概是听说了现在正在返回隋安城的路上,她觉得安心不少,便也不再慌乱了吧,更不必再作闹。
倒是昨天带着隋嫣嫣进来的那小子,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和来历,靳海城也还没机会问隋嫣嫣。那小子的身手看起来相当不错,如果有可能,靳海城真心希望他也没事,并且能和他们一起返回隋安城。
由于这次的行程并不是那么要紧,行军车也不必全速前进,可就算是这样的行进速度,队伍还是在黄昏时分抵达隋安城外一公里的位置。
隋安王亲自率领一众人马前来出城迎接,也算是表足了诚意。
透过窗帘的缝隙,靳海城隐约看到一行人已经走出军营,在阵前一字排开,想来应该是罗列要与隋安王亲自对话交涉。
眼看着没有直接开打,靳海城暗暗松了口气,既然第一步是谈而不是打那么事情大约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这时,步寻却忽然起身,对房间里说了句:“秋言,衣服拿出来吧。”
秋言很快端着一叠衣服到靳海城面前,靳海城立即认出那正是自己的衣物,看样子不光被细的很干净,还叠放得很整齐。
步寻对靳海城道:“好了,大将军,你很快就要回到你主人身边了,赶紧把衣服穿上吧。我们对你照顾的义务也到此为止了,穿衣服这事,就不用别人来帮忙了吧?”
步寻一边说着,一边为靳海城将枷锁逐一解开。
可靳海城却无比困惑,她这玩得又是哪一手?难道……是真的打算把他放回去吗?还是说……这其中附加了什么条件?或者,埋下了什么机关?
被禁锢了数日都没怎么动过,忽然被放开,靳海城的肢体都已经有些僵硬、麻木,一时间显得有些不太灵便,手脚像是刚组装在身上似的。他的动作有些踉踉跄跄,显得笨拙还有些狼狈,可他还是扶着墙,忍着胸前伤口的疼痛,尽快为自己穿上了衣服。
重新穿戴整齐的靳海城站在步寻面前,明显比她高出一头,自带着些许天然的压迫感和优势,可他思考了几秒后,还是放弃了要直接在这儿跟步寻动手的想法。
步寻得到了罗列发来的信号后,便将另一边被禁锢在床上的隋嫣嫣也给放开,眼看着隋嫣嫣起来,步寻并没有多等一刻,便直接到门前,开启了这辆行军车的门,她先穿过玄关、走下台阶,率先下了车,并恭恭敬敬地做出了个“请”的动作。
隋嫣嫣赶忙凑到靳海城身边,仅仅抓住了他的胳膊,靳海城也没有挣扎,而是顺势扶着隋嫣嫣的肩,和她一起走出行军车。
“嫣嫣!”在看到女儿那熟悉的身影的瞬间,隋旌仝便情难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呼唤。
步寻循声瞥了一眼,暗暗翻了个白眼,这表情也太夸张了,简直都能当演员了。
父亲的呼唤也仿佛让隋嫣嫣瞬间变成了那个一直被父亲仔细呵护着在掌心里的小公主,她几乎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便已经本能地朝着父亲飞奔而去。
众人看过这一幕,注意力很快回到了那位真正的“主角”身上——靳海城站在行军车前,他看了眼隋安王,视线又回到步寻的脸上。
步寻却故意低声戏谑道:“大将军,你不回去吗?难道是不想回去?怎么,莫非大将军想跟我走?”
靳海城当即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可他终究是看不透这女人,却又没法不心生疑窦,他实在是不相信这女人会这么轻易地放他们回去。
思量片刻,他还是抬起脚步,朝着隋安军的方向走去。
这时身后想起声音,想来是步寻已经踏上了行军车的台阶,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