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肃穆,这里看上去却好像永远都那么安静,安静得让人,至少是我这样的初来者感到有些慌张。
“这位小姐看起来遇到了什么难处?”
正当我为找不到旅馆而不安地在一处檐廊下左顾右盼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到了我的耳边。我奇怪的反过头。我左手边的小巷子里,一个一身黑袍的人正用十分友善的目光打量着我。这行头让我有些没来由的想到前些日子卖给我那本书的人。
我不禁后退了两步。
“啊,不用害怕。”那个人从我身后的一条狭窄的巷子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这下我终于看清楚了,对方是个老婆婆。但是她的穿着让我有些惊讶的是她的穿着并非是克利帕里随处可见的由麻布或毛织物织造而成的前开襟式拖地长袍,而是丝制锦缎绀青色比甲,内着象牙白交领宽袖,下身穿青褐色花缎马面裙。说得明白一些,如果她也是一位修行之人的话,那么她大概率应该是个方术师而不是魔法师。
我怎么好像记得“神职之所”的克里帕利中所聚集的应该是魔法体系之下的各种不同类型的使用者,并不包括方术师吧?
“方术师?”我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她问道。
老婆婆微笑着反问了一句:“看起来很像吗?”
我有点谨慎地问道:“请问您找我有事吗?”
“不。我只是觉得……”她摇摇头却并没有把话说完,随后又依旧微笑着问道:“可以冒昧地问一下您的芳名吗?”
这位老婆婆说话好客气啊!对于我这样的小辈居然也能用敬称?
可尽管如此我也依然只是迟疑的看着她,微笑虽然并没在她的脸上散去,但是她的表情里似乎有一些我所表达不出来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如果那些关于方术的传说是真的,那方术中好像有这么一类只要记得对方的相貌,知道对方的名字,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操纵对方……?
“别担心,我没有恶意。”她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只是很友善地说道,“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帮您看出些什么。您看上去好像很迷惘。”
我叹了一口气。我迷路了啊。有谁在这种连问路都跟看上去会耽误别人时间似的地方迷路还大摇大摆地乱撞吗?!
“好像,不知道自己到底要面对的是什么东西。”老婆婆有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突然有些惊讶地发现,那双眼角布满了皱纹的眼睛,却有着比有些年轻人还清澈的光辉。在那光辉中似乎包含了漫长的时间所赐予她的智慧。
明明只是平静的注视着别人,却仿佛可以看穿一切。
“我叫……汐薁。”我有些不由自主。
她点点头,随后微微闭上了眼睛。
我有些慌乱的看着她,突然开始担心刚才轻易的告诉她自己名字的行为会不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汐薁…汐薁…”老婆婆轻轻的叨念了几句,然后看着我说道,“汐,左水右夕。水是变相,这或许说明你命数未定,如同水一样,有可能平静一生,也有可能遇石,随后激浪三千。”
“啊?”我有点莫名其妙,一般的人应该都会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为什么我还没报出来她就已经知道了呢?
不过这位老婆婆似乎并不担心我现在属于完全听不懂的范畴,只是继续平静地对我说道,“夕,去点为刀。这刀,有刀刃,刀柄之分。这便意味着,您所拥有的力量在掌控不好的情况下或许有可能会伤害到您自己或其他人。它可能会是一把钥匙,亦可成为一把枷锁。薁,上草下奥。此字和小姐您的出生有关…这一点…似乎是天机不可泄露啊。”
然后似乎经过了很良久的沉默,她微笑着向我点了点头:“不过不用担心。要面对的终究要面对。到了那个时候只要鼓起勇气就好了,况且您的身旁有很不错的伙伴呢。”
我下意识伸出手,随后有些不解地说道:“谢谢,但……我确实没听太懂……”
“不要紧,终有一天您会明白一切的。”老婆婆微微一笑,随后轻轻伸出了手:“看到那边的转角了吗?您的同伴们正心急呢。”
我有些奇怪地看了过去,什么都没有看到。
“您有很不错的伙伴啊。”
老婆婆的声音慈祥而温柔,仿佛是一句咒语,帕克的身影在那一瞬间出现在我的视野范围内。
“谢谢您!”我高兴地转头致谢,但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