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秩回了家。
提前通知了谢群。
趁午休时,发了一条简单的微信,“我五点到家。”
谢群秒回:“晚饭想吃什么?我下午就开始准备。”
徐秩:“我打包点东西带回家吧。”
谢群:“你是担心我的病情吗:)其实做饭还是可以的。”
徐秩:“不是。只是吃腻了。”
谢群隔了一会儿,才回话:“我可以做些不一样的,你会喜欢的。我们吃火锅吗?我看泰国菜也挺好的,或者你一向喜欢的法餐。”
徐秩:“就这样,我要休息了。”
谢群:“好,你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
谢群将房子收拾得很干净。
阳光照进来,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也受其恩惠,一切都疏疏朗朗、坦坦荡荡地处于阳光之下。
柔软的沙发,毛绒绒的玩偶,新鲜的花束,墙上的印象画,茶几上的零食,角落的吉他,洒落的乐谱,堆叠的专业书。
徐秩走出电梯,谢群便打开了门,笑着望她,“欢迎回家。”
拖鞋也拿好了,水杯提前倒上了水。
徐秩把打包的菜都拿出了,坐下,自己却没有胃口吃。
谢群也没有。
桌上的菜冒着热气,像是静物画。
他们俩面对面地坐着,近在咫尺,却恍若远隔天堑,一道深不可测的沟壑从他们中间划下,无舟可渡。
徐秩环顾四周。
熟悉的布置,她却感到冰冷的陌生。
“我会搬出去,房子已经在找了。”这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
那么平淡。
却好像一切都无法更改。
谢群想要说些什么,对上她眼睛的那一刻,却消了声音。
“婚是一定会离的。我们俩都清楚。”
徐秩看着谢群,声音很平静,只是在陈述,而没有将那些陈旧的疤痕显现出来。
“所以我今天来,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探望一个朋友。”
谢群蠕动着双唇,他能够做到的,只是梦呓般地呼唤她的昵称,“丘丘。”
“你知道我第一次遇见你是什么时候吗?”徐秩陡然笑了笑,“你是不是以为是大三的元旦舞会上?”
她笑着摇头。
“我想,应该把时间往前推一点——是大一,当时你在向一个女孩告白,大张旗鼓地把钢琴拉到宿舍楼底下,谈了曲舒伯特的小夜曲。”
“围观的人很多。气氛在那个女生笑着跑下来的那一刻达到巅峰。我当时在楼上看着你。”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你。”
“十年过去了。我还是想再听你谈一首小夜曲。”
*
谢群说。
“我们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