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也架不住冯一禾的病毒式鬼叫、狂轰乱炸,好不容易有了点兴趣,干脆摊牌问出来。
辛橙以前从来不会关注这些无聊的八卦谈资,可现在爆料的人就在她对面,想不听都难。
并且“lu”这个姓氏短短几天出现的频率未免也太高了。
辛橙清楚记得,从小到大,她身边的同学换了一波接着一波,姓“lu”的人寥寥无几。没想到短短几天,她就相继从两个人嘴巴里听见这号姓氏的人物。
也太巧了。
冯一禾为了隆重介绍这名“lu”姓大帅哥,郑重其事地清了清嗓:“首先呢,我丑话说前头,他家庭不太好,爸爸啊,是个赌鬼,远近闻名的,欠了一屁股债,妈妈好像还跑了,也有说是早没了。”
丁晓雅的兴趣瞬间冷了一半。
“啊对了,听说前阵子,他爸欠钱不还,被追债的债主活生生砍断了一根手指!”
话音落,辛橙的态度出现了细微变化。
她眼眸微压,越发谨慎留神起来。
“我去,竟然是他?”丁晓雅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事发地离她们学校挺近的,也一直隐隐约约有人被砍手的传闻。但传闻毕竟是传闻,无所定论,并且受害人一直不知道是谁,没想到居然是这号人物的父亲。
并且为了避免恐慌,榕城当地的警察局并没有对外公开这起刑事案件。一来这件事偏向私人恩怨,二来离学校近,三来正是榕城评选世界人居城市的重要时间节点。
当天晚上的安保和保密工作做的还是挺严实的,所以即便车流涌动,正值放学晚高峰,知道的人也并不多。
“不多,不代表没人知道。”丁晓雅托着下巴,表情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传闻那天来了好多警车,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廖禹那货昨儿还跟我掰扯呢,说出了这档子事,本该是人心惶惶,可是榕中那群怪物,你也知道只要考试均分不下来,重本的录取率不降低,天塌了都没带管的。”
这话虽看起来夸张,但在步步逼近的高考之日面前,倒显得几分尤其可信。
“你们难道没发觉最近周围安保和巡逻都变多了吗?”丁晓雅继续说。
冯一禾想了想:“确实诶。”
不过她大手一挥,“管他呢,我也是道听途说,谁知道真假啊。他爸惨归惨,可路荡是路荡,不关他的事。他虽然出身不好,但是呢,他长得好啊。”
“俗话说,一帅遮百无,他这张脸,啧啧。”
“我反正是既心疼他,又佩服他。” 冯一禾中肯不已地说。
佩服…
辛橙把勺子放回了装有绿豆粥的瓷碗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声。
丁晓雅看向她:“怎么了,辛橙你不吃了?”
辛橙手腕一滞,再度拿起勺子,说:“吃的。”
可事实是她完全没有吃的欲望。
粥明明最容易入口,也最最能饱腹,清淡不油腻。并且难得周末没有乱七八糟的补课,能趁买复习资料的当口出来和伙伴小聚,简直就是绝无仅有的悠闲自在时光。
可她依旧没有吃下的欲望,伴随着八卦而来的,是一幕幕真实上演的画面。
因为她当时就在现场,她亲眼目睹了。
除此之外……
“对了,你说的没了,是什么意思?”丁晓雅是个喜欢嚼文嚼字的,一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喜欢刨根问到底。
冯一禾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讳莫,像是知道些什么,又觉得正大光明说出来有些许不合时宜,于是捏着吸管,顾左右而言他:“没了就是没了呗,还能是什么。”声音也弱了不少。
辛橙一直都有默默在听。
说到底,那在别人嘴里简简单单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寻常人茶余饭后不屑一顾的谈资,或许是某人一生都无法原宥的苦难与伤痛。
嘴巴果然是一把刀锋利器,能手刃生人于无形,辛橙早在很久之前就体会过。
巧合的是,当年那名伤人的女士也姓冯。
真就无解的缘分。
....
冯一禾梦想是考入人大的新闻系,不过她最近的目标好像又改了,变成苏大了。
聊了聊,本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没想到,坐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辛橙突然开口问道:“有照片吗?”
丁晓雅瞬间眯起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我的妈,辛橙你也有今天啊。”
旋即狡黠地追问:“开窍了?”
辛橙居然也会在乎帅哥啊。
冯一禾三下五除二,点开q.q空间某条被她收藏的说说:“喏,就是他。”
是一张偷拍的照片,照片里灯光很昏暗,环境瞧着似乎也不太好,发布者:水晶软糖公主
丁晓雅:“水晶软糖..公主?”没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