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各处张灯结彩,至酉时末,花灯纷纷亮起,整个县城花市灯如昼。楚国是有宵禁的,但中秋当日却取消了,人们可以欢愉通宵达旦
中秋夜,酒家食馆都出售新酿的美酒,并将门面装饰一新,搭上彩楼,挑上簇新的酒旗。富贵人家则临街搭台,饰以各色彩绸、饰品,以供游玩。普通百姓也纷纷携老扶幼登上高楼赏月。
此时正值螃蟹肥美、瓜果甘甜之际,人们品着美酒,吃着螃蟹,尝着石榴、梨、枣、葡萄、桔子、柚子等时令瓜果,赏着月,说着玩笑话。丝竹之声传至数十里开外,街坊四邻坐在一起赏月嬉戏,直至天明。
除了灯市,城中还有城隍庙、陵庙会、月老台、姻缘树、花会、书会。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有人把酒言欢、吟诗作赋,有人对月寄情、互诉衷情,如此热闹的夜市绵延通宵。
除了城中,城外也有活动,那便是放水灯。人们聚在城外的河边,放一种用羊皮纸做的用以防水的、叫作“一点红”的小水灯,以期得到河神的庇佑。数万盏水灯浮满水面,烂若繁星,美轮美奂,有如银河。
近三年,人们在中秋夜除了祈福,也乞求各路神仙帮他们驱除妖魔鬼怪,保护城中的女子。今夜看着一片欢腾,实则仍笼罩在阴云下,或者说笼罩着死亡的气息。
在满城的喜庆中,向家显得格外安静,甚至被周围的欢愉衬得有些冷清。人们对此也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全城都知道向家女儿的事,她今夜极有可能会……
人们对此既同情又无奈。
向家
向夫人早早哄睡了一双年幼的儿女后,和丈夫一起在后堂陪着楚天佑四人,向姑娘待在闺房中。几人虽说也在喝茶尝点心,但向先生明显心不在焉,向夫人惴惴不安,不停地朝女儿的闺房张望。
“向夫人请放宽心,我们可保向姑娘无虞。”正在跟赵羽对弈的楚天佑出声宽慰向夫人。
“我……我相信楚公子你们神通广大,可就是……”
“可就是忍不住为女儿担心。”正在焚香的白珊珊接过向夫人的话,轻轻说道。
“是,是,并非怀疑各位。”向夫人有些不好意思。
“为人父母的,我们理解。我们虽没有做过别人的父母,却都做过别人的孩子,自然明白做父母的心。夫人大可不必介怀。”白珊珊微笑着宽解向夫人,手上活计不停。
她将一小块燃得正红的香碳埋入熏笼中的香灰里,在香灰上戳些小孔,再盖上云母片,又用香匙从自带的小竹筒中挖了一小勺迦楠香置于云母片上,最后盖上盖子。香料经香碳的热气熏烤,袅袅香烟从熏笼镂空的盖子上丝丝缕缕地飘出来,云雾氤氲,香气若有似无,闻之醒脑。
迦楠香极为名贵,十分难得,又最是清心安神。楚天佑常为政事烦心,白珊珊便特意购得此香,常在他处理政事时为他焚香,只求他的忧思稍减一二。
“此香闻起来与众不同,我虽不识,却也知道,这绝非普通香料,请问白姑娘,这是何种香料?”向先生好奇问道。
方才见白珊珊焚香的手法,向先生便十分惊讶,这焚香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学得起的雅事。纵是豪门巨贾家的小姐都未必学得起,那还得是达官显贵家的女眷才有这殊荣,还得是极贵的勋贵人家。这白珊珊不但会,看上去手法还十分娴熟,用的香料又稀罕,她必是世家大族、高门显贵的千金,说不好,还是王侯公卿家的小姐。
“向先生,这是迦楠香。”白珊珊回答得十分平淡。
“迦楠香?就是书上说的沉香中的极品,迦楠香?”向先生很是惊诧。
“是”白珊珊的波澜不惊再次惊到了向先生,不由对她的家世背景产生了好奇。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敢问白姑娘家中高堂在何处高就?”
“我?我家祖上曾在朝为官。”这么说,不算骗人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失敬失敬。”果真是个官家小姐,难怪气度不凡。她既是官宦千金,另外三个想来也不会是白身,或许梧桐县的姑娘真的有救。
“徒弟,你到底有什么妙计啊?”丁五味咬了一大口月饼,懒懒地问楚天佑。
楚天佑笑笑,喝了一口桂花茶,悠闲地答道:“天机不可泄露。”
“哼,对师父也装神弄鬼!”丁五味不满地嘟囔,恨恨地咬下一大块月饼,仿佛那月饼是楚天佑。
“哈哈哈……”楚天佑笑得没心没肺。
丁五味跟向家夫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楚天佑跟赵羽下棋,白珊珊为他们烹茶、插花,多多少少增添了一点节日氛围,缓解紧张地气氛。
有捕快过来告知楚天佑,孔县令按照他的提议,派人请袁少卿去县衙喝茶赏月,可是袁家的下人回话说袁少卿早早的就出门赏灯去了,不知去向,也没交代何时回去。
“哎呀,开溜了啊,得赶紧把他抓回来。”丁五味觉得可惜。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