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不准进出或许还能说是为了防止瘟疫扩散,不准走漏风声也许是担心自己的乌纱帽。可他们却什么也不做,任由瘟疫继续在村子里肆虐,连个面都不露。不准人进出,却又给药铺大开方便之门,这……真的只是为了村民能买到药吗?还有,消息封锁得也太好了,附近的人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白珊珊放下茶壶,一口气说出一堆疑问。
“珊珊,你说的这些,的确有些说不通,我暂时无法回答你。”楚天佑轻轻转动茶杯,转而看向丁五味,说道:“五味,这个你比咱们懂得多,你怎么看?”
“四个月前的瘟疫,据孙大嫂描述,来势凶猛,死的人多,一般瘟疫就是这样,没什么问题。不过呢,这都压制住了,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按理说不应该啊。还有,那个孙大壮的病也是奇怪,吃那个药应该早好了才是。”
“那……会不会是,他一边吃着药,一边又被传染了?”白珊珊蹙着眉,说出这么一句。
“有可能。他要是吃着这药,同时又接触到被传染的人,或者物件,还真可能就是这样。”丁五味很肯定地说。
“五味,这瘟疫可以通过哪些途径传染呢?”楚天佑向丁五味这个内行请教。
“这个啊,这就多着呢。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只要是人碰到的都会,比如水源。”
“五味,依你看,问题有没有可能出在水源上?”楚天佑思索了片刻,想到这点。
“我觉得这个倒挺像。孙大嫂说的有瘟疫的几个村子不是挨在一起,是分散的,通过物件传染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水源就完全可以。要是能弄清这里的水流走势,那就能肯定了。”丁五味很是笃定。
楚天佑垂眸拿着折扇在左手手心敲着,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动作。他突然抬眼看向赵羽和丁五味,说道:“小羽,五味,明天要辛苦你们一趟。你们去孙大嫂说的发生瘟疫的其他几个村子看看,另外再打听打听,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发生瘟疫。五味,这个你懂得多,要麻烦你仔细看看了。你们千万要当心,保护好自己。”
“是,公子!”赵羽恭敬回答。
“这个没问题,我是大夫,这个我义不容辞。”丁五味拍了拍胸脯。
“珊珊”,楚天佑又转头看向坐在他身侧的白珊珊,说道:“明天你跟我一道在附近打听一下这里的地形地貌,能拿到地图就更好了。”
“是,天佑哥”
翌日辰时,用罢早膳,四人兵分两路各自出发。
赵羽和丁五味一路打听,得知那些村子都不靠近镇上,他们走得有些远。等到了村口,发现都跟双塘村一样,村口有人把手。他俩使了些伎俩进村,然而越看心情越沉重。那些村子的境况与双塘村相差无几,甚至更加触目惊心,有的村是十室九空。待到返回镇上时,日头已偏西。回程的路上,不说赵羽,就连一向话多的丁五味也沉默不语。
楚天佑和白珊珊在镇上打听水源,最后从一家书斋找到一本旧图册,里面有洛溪镇和整个嘉陵县的地图,二人大喜过望。
晚间四人聚在一起,互通有无。楚天佑和白珊珊发现,遭遇瘟疫的几个村子真的分布在同一条河的各个支流两岸,这初步证实了他们的猜测。赵羽和丁五味说起嘉陵县遭遇瘟疫的十一个村庄的惨状,既心痛又愤慨。心痛村民的遭遇,愤慨官府的不作为。
同时,四人心中也有一个疑问:他们几个外地人一来就能想到水源出了问题,为何经受了四个月荼毒的官府和此地百姓却无一人想到?况且当时有一批大夫曾进村治病,他们也都想不到吗?当真就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个疑惑往深了想,让人脊背发凉,他们不愿那么想,只是约定次日一起沿着河流往上游查看。
几人拿着地图,沿着河道逆流而上,从镇上走到郊外,穿过田间地头,越过阡陌交通,走了几个时辰,未见异样,渐渐有些怀疑是否是自己多心。可意外往往发生在最放松、最意想不到的时候。
几人走着走着,忽然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臭气,顿时疑云大起。
赵羽忍着强烈的不适,仔细辨认了片刻,指着一个方面对众人说道:“那边。”他闭住呼吸,一马当先。
丁五味拿手掩住口鼻,白珊珊拿手帕捂着,楚天佑屏住呼吸,拿扇子给自己和白珊珊扇着,四个人一起强忍着朝着臭气的来源慢慢走去。
随着恶臭越来越浓烈,越来越难忍受,丁五味哆哆嗦嗦地喃喃自语:“该……该不会是……”因为他想到了某种很可怕的可能,脸都白了。那分明是动物尸体腐烂的恶臭。
“公子!”突然止住脚步的赵羽的声音带着震惊,带着急切,表情有些愤怒。
三个人急忙赶上前查看。
虽然心中已有所怀疑,已有了心理准备,但那触目惊心的一幕还是超出了他们能承受的范围。
楚天佑只看了一眼,便扭过头,眉头紧皱,前所未有的紧皱。他拿扇子挡住身后白珊珊的视线,急切说道:“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