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那也就是个古董,值点钱,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吧?”丁五味扇了扇他的小羽扇,看着三位同伴。
“五味哥,你有所不知,这可不是一般的琵琶。”白珊珊显然也被这琵琶吸引了,耐心地跟丁五味解释:“据《南唐书》记载,这位周皇后,通书史,善音律,尤工琵琶。她的公公元宗皇帝十分赞赏她的琵琶技艺,便将心爱的烧槽琵琶赐给这位儿媳。这烧槽琵琶之所以弥足珍贵不是因为它是皇家之物,而是因为它独一无二的的制作工艺。此琵琶是用汉朝蔡邕独创的烧灼之法制成,取声音异常的梧桐木置于火上炙烤,烤焦之后再制成乐器,所以烧槽琵琶也叫焦桐琵琶。烧槽琵琶和蔡邕的焦尾琴都是这么做的,焦尾琴比烧槽琵琶还要珍贵,因为那是蔡邕亲手做的,年代也更久远。据传,用此烧灼之法做出来的乐器,铮铮之音,宛如天籁,只是可惜这炙烤的火候与时间已经无人能掌握了,所以这种独特的古法就失传了,世间再也没人能做出这么好的乐器了。”
“珊珊说得极是!”楚天佑笑着连连点头。
“对对,就是这样!白姑娘真是博学,老朽佩服!”钟老爷也是赞叹不已。
“钟老爷见笑了,是我卖弄了。”白珊珊大方得体地回答。
“哇,已经失传了,那这琵琶岂不是稀世珍宝,价值连城啊!”丁五味两眼放光,咧着嘴笑。
“根本就是绝世珍宝!”钟秀一脸的自豪。
“的确如此,就连我们的县太爷对这烧槽琵琶也是爱不释手,曾三次亲自上门重金求购。”
此话一出,四人俱是一惊。
“什么什么?你们那个县太爷看上你家的琵琶了?”丁五味最先耐不住性子。
“正是。县令大人是个风雅之人,精通音律,尤爱江南丝竹,且造诣颇高,这在我们南安县是人人皆知的。他听闻我家有烧槽琵琶后,亲自登门以求观之,爱不释手。后来更是三次重金求购。因这是祖宗传下来的,我怎敢变卖?便拒绝了。”
“那县令后来可有再提及这琵琶?”楚天佑心中隐隐有所怀疑。
“没有。三次求购我都拒绝了,想他也不好再提吧。”
“那他知道您的烧槽琵琶失窃之后又作何反应?”白珊珊觉得琵琶失窃一事没那么简单。
“失窃之后,我去县衙报案,县太爷表示一定尽全力帮我捉拿窃贼,追回这传家之宝以及其他财物。”
“哦?仅仅如此?”楚天佑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捋了捋鬓发。
“楚公子,老朽明白您的意思。老实说,老朽私下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依县太爷的为人,当不至于做出此等行径。何况,他对小儿也是多番关照,不像是会对我家不利。”钟老爷倒是个心胸坦荡之人。
“钟老爷,您的宅心仁厚令楚某折服,在下也十分感谢钟老爷的信任,与我等交浅言深。我们几个闲人,素日里专爱管些不平事,今日蒙钟老爷盛情款待,令公子的事,我们管了。”楚天佑虽是笑意温和地说着话,但却好似上位者对下属宣布他的决定,令人不敢反驳。
“哎呀,实在太感谢楚公子了!若是小儿的冤屈真能平反昭雪,老朽……老朽必当结草衔环以报大恩!”钟老爷不顾受伤,挣扎着站起来跟女儿一起向楚天佑行礼。他也不知为何就对眼前这个毫不知底细的陌生人如此信赖,就是觉得这人不简单,值得相托。
“钟老爷不必如此。”楚天佑伸出手虚扶了一把。
“爹,我扶您进去换身衣服吧,您这一身的土……”钟秀适时提醒父亲。刚才忙着说正事,都没来得及修饰形容。
“哎呀,实在是失礼啊,对贵客不敬,请稍候片刻。”钟老爷低头查看,发现自己因为摔倒,下身还真有些土,忙在女儿的搀扶下进内室更衣。走之前吩咐小丫鬟巧儿舔茶招呼贵客。丁五味也趁着空闲给他开了一些内服外敷的方子。
巧儿重新上了热茶,端着托盘走到门口,却停下脚步回了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怯怯地朝楚天佑开了口:“楚公子,你们真的能帮老爷吗?”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期盼,叫人不忍令她失望。
楚天佑看着小姑娘澄澈而又真诚的眼睛,笑容愈加温和,笃定地点了点头,简洁而又有力地回了一个“能”。
“太好了!少爷是好人,不会打死人的。老爷也是好人,老爷全家都是好人,好人就该有好报!”小姑娘声音中带着几分雀跃,眼睛格外的亮,很是惹人喜爱。
看着活泼明媚的小丫头,白珊珊笑吟吟地开了口:“巧儿,你放心,不止是楚公子会帮忙,我们大家都会,特别是……”她说着,目光转向一边悠闲喝茶的丁五味,“我们热心仗义的丁公子。是不是啊,丁公子?”她语气中带了一丝调侃。
突然被点名的丁五味险些被呛到,稀里糊涂地连连应和:“嗯嗯,是是,我丁五味别的没有,就是有一颗正义的心,专门打抱不平,为人主持公道。”他边说边拍拍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