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想清净会儿都不成。”
九殿下不由道:“你倒来问我,还不是你自己欠下的风流债,我这位皇妹,我可惹不起。”端详颜川的脸色,果然病体康健,倒比寻常气色还更好些,心下甚慰。“你这没良心的臭小子,为着你的病,我劳累奔波整日跟着担心,如今病愈,也不出去见我,还得我从宫里来看你。“
颜川这才从床上坐起来:“殿下好小家子气,我这不是没来得及么。“
九殿下道:“那好,这回你的病是我从洛阳请来胡老衫才给你治好的,你倒是说说,要怎样报答我?”
果然他们都以为是胡老衫的功劳,颜川心里不服气,替明溪委屈,但明溪给他疏通筋脉影响明溪的声誉,也只能忍着闭口不提。九殿下瞧他欲言又止,神色有点不对劲,本来在打量他,一瞥间看见床头的杏黄锦盒:“这是什么?”边问边伸手去拿。
话音未落,颜川却抢先劈手夺了过去:“这是我的,你不能碰。”
九殿下看他这神情,不觉笑了笑:“什么好东西,把你紧张成这样子。”
颜川道:“不是好东西,但对我很珍贵。”
“连让我瞧瞧都不成?”
“不成。”
颜川素来慷慨,除了爱收藏古籍,从来在乎这等身外之物,他越是这样,九殿下越好奇。想起前些时胡老衫说的话,颜川被什么东西乱了情志,倒心下一紧:“你在搞什么鬼,莫不是从哪里得来的杂书?开春便是春闱大考,你可别在这时候玩物丧志,毁了自己的前程。“
九殿下的说教让颜川头疼,虽然平日里和九殿下玩闹惯了,但毕竟他是皇家血脉,也不能太驳他的面子。于是将锦盒胡乱打开匆匆给九殿下看一眼:“看你想到哪里去了,不过是本经书。“再急忙盖上放回枕头底下。“这回殿下放心了吧。”
九殿下嗯了声,点点头,便打趣:“ 咱们七公子真是博闻广记,西域古佛经都能看得懂。”
颜川下床来,将九殿下引到窗下罗汉塌上坐了,省得他老惦记那经书。一边和他扯些旁的,因想起什么,神情欢悦:“我正有个事想不明白,殿下既来了,正好给我参详参详。”
塌上案几放着棋盘,九殿下随手拨弄着黑白棋子,便哦了一声,洗耳恭听的样子。
“是这样,有这么一个人,不懂诗画文章,不懂歌赋音律,更也不习字,但通身的气韵清丽脱俗,倒比整日书香煨着的高门贵女强百倍。殿下觉得这是为何?”
九殿下见他说的离谱,提一提精神道:“怕不是你病了这些日,脑子烧坏了吧,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
颜川悻悻问:“殿下也觉着不可思议?“
九殿下驳斥道:“自古腹内诗书气自华,山野农妇不染文墨,凭空就能熏陶出气质来?书香世家的子弟反倒不如,没有这个道理。”
颜川微笑:“常理是如此,凡事总有例外,万一意外真有这么个人,岂非天大的造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九殿下连连摆手,忽然反应过来,咦了声道:“听你这口气,怎么像是你遇到了这位女子?莫非胡老衫说得是真的,叔原,你当真有意中人啦!”
颜川赶紧否认:“什么意中人,我不过打个比方。”
他本性纯正,从不扯谎,九殿下最了解他的秉性,今儿神情有异,不是他往日做派。定是哪里不对劲儿,否则好端端的断不会让他有这一番宏论,一定遇见了什么人。这小子如今也学会花言巧语,言不由衷了。这时视线抬起,偏巧瞥见衣架上挂着的女子霜白披风,不由一震。那披风自然不是奴娇的,也不是黄玉梅的,黄玉梅不穿霜白,更不会是苏小妹。苏小妹怕是颜川连屋子都不让她进。
九殿下耐着性子道:“叔原,我必须再郑重嘱咐你,春闱在即,你断不能在这时候生了旁的心思。你苦读十数载,父皇和相爷都对你寄予厚望,这节骨眼上出了差池,功亏一篑,你小子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颜川辩白:“我能有什么心思?春闱我自然是看重的,我晓得分寸。”
九殿下拉下脸来,往衣架一指:“那你告诉我,这披风是谁的?得亏我皇妹没进来,若让她瞧见,以她那脾气,你想想是什么后果!”
颜川道:“我自己寝房的事,几时成了公主的管辖?我倒不明白,公主是公主,我是我,你们为何总爱将我和她拉扯在一块。”
九殿下生气:“你不明白,淑罗对你什么心思你不明白?今儿我就把话给你挑明了,你的婚事别说夫人,相爷都做不了主,父皇早就惦着把你指给大内公主。宫里那么多位公主,最得父皇心意的还能有谁?你那么聪明,这都几乎摆在明面上的事,怎就看不明白!”
颜川道:“马不饮水强按头,我不情愿,官家还拿刀逼着我不成!”
九殿下气得站起来:“强词夺理,你硬要装傻,我不和你吵。才刚淑罗要吃御史府的梅花糕,眼下你母亲正为这事发愁呢,你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