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说得茹争流如梦初醒:
对啊,这是门生意呀,得用做生意的思路来思考问题。
只要把这根弦理顺,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她兴高采烈怼了申东方一拳:
“哥,你说得对呀!大哥还是大哥,还是这个!”
边说边把大拇指高高举在他鼻子上。
申东方竟然有点害臊,骂道:“恶心。滚。”
说完自己背着手嘚瑟着走了。
调整过思路之后,茹争流和赵开华商量一番,坐上长途列车,前往禾州电影制片厂。
俩人都没来过禾州,茹争流还是在大学时候申东方寄给她的照片上见过禾州火车站。
几年过去,这里已经和照片上大不相同。
大街上人来人往,年轻人烫着卷发,穿着乞丐服破洞牛仔裤,腰上别着砖头一般的随身听,耳朵上挂着耳机,大墨镜一戴,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赵开华盯着刚过去那个女孩巨夸张的大耳环,好半天才说:“真的不一样啊!”
两人要去禾州电影制片厂,不认识路,拦了个老头儿想问问,鸡同鸭讲半天,人家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又问了个时髦的小青年儿,这回倒是听懂了,但他冲赵开华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五毛!问路五毛!”
赵开华这个气,扭头就走。
俩人又回到火车站,找到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这才问到路。
辗转了好几辆公交,找交警问了路,走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找到禾州电影制片厂。
这地方看起来很不起眼,一个大院子,两栋楼和十几间平房,冷不丁看上去像个小学校,完全想象不出这是个老牌电影制片厂。
俩人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生怕吃了闭门羹,这趟就白来了。
看门的大爷不会讲普通话。
两个人和他说了好多遍,他们是平省电影制片厂的,想要见见厂长。
大爷也笑眯眯和他们说了好多话。
他们一句都没听懂,只好又把想见厂长的诉求一遍又一遍说给他听。
后来也不知道大爷听没听明白,丢下他们自己进去了。
等了没有十分钟,大爷和一个干巴巴的中年人一起走出来。
中年人见到他们很热情地一一握手,把他们往里边请,坐下来就摆上茶台烧上开水拿出盖碗,边泡茶边和他们聊天。
聊了两句,他们赫然发现这个人并不是厂长的秘书,就是厂长本人。
赵开华立刻进入状态,盛赞黄厂长平易近人,寒暄几句之后,尽量委婉而又清晰地把他们来意说明。
黄厂长笑眯眯听他说完,笑眯眯点头,也不说话,把盖碗里的茶倒进公道杯,又从公道杯倒进三个拇指大小的茶盅里,把两个茶盅推到他们面前:
“试试,今年的秋茶。”
茹争流和赵开华心里正七上八下,一看他这架势,心就凉了半截儿。
茹争流以为,黄厂长这是对他们说的事儿没什么兴趣,根本不接话;
赵开华以为,不说话只让茶,这就是端茶送客,是让你滚蛋的意思。
两人对视一眼,交流了“没戏”的想法,任命地端起了面前那杯茶。
一口入喉,前苦后甜、茶香清神,茹争流忍不住夸:“好茶。”
黄厂长也把自己面前的那杯喝掉。
再次在盖碗里续上热水,用盖子压一压快要溢出来的茶叶,等了几秒,再把茶倒进公道杯。
将三人的茶盅都蓄满,又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才问他们:“你们想买几个指标?买得多价钱便宜。”
茹争流和赵开华:啊?
黄厂长对他们想买电影拍摄指标这事,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还对他们的诧异表示很诧异:
“我们自己拍电影,也是请导演请演员,请你们一样事情。
人家盖个楼,都能把工程包出去,这都一样嘛。
反正拍出来还是我们制片厂的片子。”
赵开华高兴地拍大腿:“就是啊!谁说不是!”
中午黄厂长还请他们吃了工作餐,给他们提供了员工宿舍,让他们好好休息。
俩人高兴极了,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恨不得当场飞到天上去转两圈。
但是等他们谈到合作细节的时候,才发现这个黄厂长精明极了,真是处处不吃亏,什么都想要。
黄厂长首先提出,这个不仅仅是卖给他们拍摄指标的问题。
这是个联合拍摄项目,因此得用他们制片厂的设备和职工——当然,用他们的东西和人得付租金和津贴。
茹争流觉得,反正自己要拍电影也得用设备和人员,有现成的资源可用当然好。
然后黄厂长又提出,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