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伺候他,感觉到方才那些被丢出去的尊严,又一点一滴的回来了。
邵明蓦地笑了笑。
有钱就是了不起呗。
他又变成了那个矜贵的小少爷,店长给他推开门,所有人齐刷刷地给他鞠躬:“欢迎再来。”
来个屁。
邵明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有那么一瞬,心里觉出了些许不对劲,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他知道那不对劲从哪儿来的,所有人都给他弯腰鞠躬——除了应梨。
这姑娘模样不错,只是人有点愣,活该大太阳的站门口受罪。
邵明知道自己此刻必定是表情不善,可是应梨居然还对他笑了笑,目光很纯粹,眼睛……像颗葡萄。
他一抬脚变了个方向,冲着应梨走过去,克制着不去看她的伤口,假意关心道:“刚没摔疼吧?”
她应该是受宠若惊。
但应梨只是自然地点点头,“不怎么疼。”
——还不怎么识抬举。
应梨葡萄似的眼睛将他上下打量着,“你还好吗?”
邵明的身上还湿着,整个人带了点潮气,倒是不显得狼狈,只是看着有些不痛快。
如果是旁人这么问,邵明该发火了,认为这是存心叫他下不来台。
但应梨,她是小葡萄。
不是他见惯了的虚情假意的那一套,而是真切地、关心地看着他,语气里又带了点可怜,好像是真的在心疼他受得委屈,“下次别惹女朋友生气了。”
邵明觉得有点古怪,甚至愣住了,在她温温柔柔的叮嘱之下,浑身的毛都被顺服了一样。
他觉得这姑娘有一点自来熟,嘴角扯了点笑,“我没女朋友。”
应梨说得慢吞吞的:“哦。”
初夏的时节里,空气中带了点燥热。
但她的身边有股奇异般的清凉。
邵明垂眸看了眼手里拎着的东西,用尾指勾着提到眼前晃了晃,“帮个忙。”
应梨点了头,“好啊。”
邵明蓦地笑了,有意逗着她,“这东西我没人送了,要不你买了吧。”
一条铂金项链,账单是一万七。
应梨拿不出这么多钱,如果把那支表卖掉了说不定能凑齐,犹豫的片刻,邵明已经拆掉了外盒,嘴角噙着笑,凑近了两步,双手绕过她的脖颈,慢悠悠替她戴上。
他的动作很慢,不是不熟悉,而是故意为之。
人靠了过去,像是把小葡萄拥在了怀里,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后,手指碰了几下她的皮肤。
应梨屏住了呼吸,那条冰冰凉凉的项链贴在了她的皮肤上,触感分明。
男人的声音几乎是贴在了应梨耳边,尾音上挑,有些愉悦的口吻,“挺合适啊。”
应梨僵立在原地,她觉得自己好像飘在了半空之中,整个人虚虚浮浮的,只有脖子上那条好似千钧之重的铂金项链,将她钉在了原地,不至于随风飘走。
这是全然沦陷的表情,邵明再熟悉不过了,他知道自己在女人这里的魅力有多大。
邵明心情大好,伸手拍拍应梨的肩,“以后站稳点。”
说完又斜了眼她那已经结痂的伤口,难得没有什么恶心感,微微笑着,“早点下班,去医院处理下吧。”
他转身就走,直到看不见人影了,应梨才反应过来:这项链原来是送给她的。
那是应梨十七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的生日礼物。
第一次,总是要显得珍贵一些,尤其应梨得到的东西向来很少,于是也就愈发记得分明。
但成年之后,这些感触也就慢慢的淡了下去,应梨今日第一次吃雪糕,下了楼便忘了这回事情,随之便被一阵剧痛猛烈地提醒。
痛经。
她来月经一贯是生冷不忌,却是头一次遭到这种罪,捂住了肚子坐在花坛边,额上渗出了一点冷汗,虚脱无力地盯着水泥地面,直到干燥的地面上映出了一片影子。
邵明在向她靠近。
“应梨。”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像是在梦里对她说话,近乎呢喃,“你不舒服吗?我送你去医院。”
应梨没有抬头,始终保持着沉默,像是没有听见。
邵明缓缓伸手碰她,亦被她微微闪身躲了过去。
那道影子又退了回去。
很快,何存就从办公楼里下来,在花坛中找到应梨,“应梨?”
他打量着应梨的脸色,“你是去医院呢,还是我给你拿点止痛药过来。”
应梨选择了后者,何存动作很快,去附近药店买了布诺芬,还要了一杯温水。
“我站窗户那边看见你的。”何存坐得远了一些,点燃了一支烟,淡淡眯起了眼睛,“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说。”
止痛药还没有发挥效力,应梨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