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3)

落,看天吃饭,吃不上饭就抢。而东边自足的农耕民族,虽然恃傲了些,但称臣朝奉,能换来人家真心实意的付出。

两相比较,用脚都能投票。

“既然如此,你在纠结什么?”

乌恰尔面露愠色:“父王,那可是与朝廷作对的一帮叛党!”

阿罗多凭栏而立,手臂指向西方苍茫的大漠:“那父王再问你,如果一个人在沙漠迷了方向,应该怎么办?”

乌恰尔不假思索:“当然是,白天看太阳,晚上看月亮,没有太阳与月亮的夜晚,则追随散落的北斗七星。”

说到这里,乌恰尔身体一怔,感觉父亲意有所指。

“重要的是方向,天上参照物无论是什么,永远存在。”阿罗多一语中的,“哪怕无星无月,短暂晦暝,也终有守得云开的日子。”

乌恰尔有点开窍了。

“而迷途之人,若不想在沙漠里继续沉沦,就要主动寻觅参照物,朝着绿洲的方向砥砺前行。因为绿洲在,黄沙就漫不过来。”

“父王,儿臣懂了。”乌恰尔茅塞顿开,扑通一声跪在了阿罗多面前。

自己的幼稚,险些贻误了车师!

阿罗多慈眉善笑:“好孩子。”

乌恰尔对着父亲连磕三个响头,刚站起身,又听阿罗多说:“带上哈法丹吧,你若独行,父王终究还是不放心。”

乌恰尔乖觉道:“好。”

“天色已晚,明日再出发。哎,今年说来也反常,马上都八月底了,秋老虎还这么蒸蒸日晒。”

提到秋老虎,乌恰尔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遽然望向南方绵延的雪山。

一道可怕的预想,在脑海中疯狂酝酿:“父王,坏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此时此刻,浩浩荡荡的西凉军,正穿延在横跨南北的天山断裂带。

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天空却是一望无际的晴。沟壑纵横的北坡腰部,马岱忍不住抬眸,游览群山厚厚的雪领。

“这团大棉絮,来时还聚在天顶,现在都快压到半山了。”

顺着马岱的目光,马抗也望了一眼天上。红日高悬,山顶已经融化,而阳光照不到的这片背阴之地,千峰万岭,大雪崔嵬,隐隐却有堆满的迹象。

“快走吧。”马抗呵出一口冷气,心里有些不安,“再不去开阔的地方,我都要冻死在这里。”

马岱笑着攀住马抗的肩膀:“还记得儿时吗?院子里雪树银花,风吹树摇,你也是这般瑟瑟发抖,怕冷得不得了。”

一阵风过,山侧不堪负重的一处危崖,呼应似的,扑簌簌雪落如陨。

“哈哈,好漂亮!”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马岱想起曾经的童真童趣,不由将双手围成喇叭状,冲着危崖遥遥呐喊,“阿——抗——”

马抗吓得魂不附体,猛地堵住马岱的嘴:“阿兄!”

“怕什么,隔得那么远呢。”马岱不以为然。

没承想,白山皑皑,折射障碍。声浪激起的回音,一阵接一阵,传响在寂寥的深谷。

危崖旁边,原本就松动的雪壁,突然闷雷似的,发出接二连三的轰隆声。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剥落下一大片。

层层叠破,多米诺效应顷刻爆发。

雪崩来势汹涌,群山中耸立的巨猿不堪烦扰,愤怒抖动着身体,将雪石大块大块地往下砸。

天翻地裂间,排山倒海的巨浪滚滚流淌,向着山道中的众人席卷而来。

灾难面前,人仰马翻。受惊的骑兵与百姓,纷纷无策地四下逃窜。

看着方寸尽失的西凉行伍,杨潆吓出一身冷汗,高声喊叫道:“往山坡跑,寻找掩体!”

事已至此,两害相权取其轻。

雪堆崩塌迅猛,数量虽极占优势,但本身力量有限。此时,宁愿冒着被树木冲垮、山石砸伤的风险,也要竭力避免被埋。

但骚乱之下,大军哪里听她指挥?绝大部分人马都本能性地往山下跑,好像他们滑得过巨浪一样!

危难当头,马超一声令下,重复杨潆的话:“往山坡跑,寻找掩体!”

乱糟糟的人马,这才如醍醐灌顶般,大步扯胯,赶往高海拔的区域。

杨潆见人马改道,也抓紧时间,意图躲往一处矗立的岩壁。

一步,两步,三步。天地一片白茫茫。即将抵达的紧要关头,却突然两眼一疼。强光如刀,刺得睁不开眼。

杨潆举袖抹泪,强行睁眼,一阵头晕目眩。

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仅仅几次滑雪经验,杨潆也深知佩戴雪镜、抵挡紫外线的重要性。如今,祸不单行,雪崩当头,她却遭遇了雪盲!

这下彻底玩完,哪里还敢乱跑?

杨潆迅速启动紧急预案,开始原地脱衣。随后,在巨浪莅临前,身体前倾,双手捂脸,以背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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