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
天意不助刘。没有这场流星,袁绍借力打力,未必会想到董卓。如果董卓非凉州籍,未必会受到那么严重的排挤。
历史没有未必。
大权在握,还要看人脸色?原本真想有所建树的董卓将桌子一掀,来吧,互相捅刀!
将朝廷戕害得千疮百孔后,董卓死了。
凉州派群凶无首,准备“效法前贤”,也收拾包袱,打道回府。
而这时候,皇宫传来的,却是要“杀遍朝中所有凉州人”的消息。
前面谎称自己是段颎外孙,在段颎威名下得以存活的贾诩,也被推上了自己的历史舞台。
凉州人没得选。缩脖子一刀,伸脖子也是一刀,造反,或许还能搏出一线生机!
贾诩分析完利弊,李傕、郭汜率军反攻了长安城。
王允是当之无愧的汉室忠臣。
可他也是一个泄私愤杀蔡邕痛快,处理董卓旧部却迟疑不定,任凭流言满天飞的菜鸟棋手。直接导致了汉室的再度覆灭。
天子彻底沦为了吉祥物。
棋局里的人,没有黑白,只有立场。凉州人这么一闹,不仅给其他狼子野心的诸侯打了个样儿,更给了他们起兵最好的藉口。
大汉天下,自此群雄逐鹿,乱成了一锅粥。
任何人做了选择,付诸血汗,承担结果即可。
成王败寇,扶风马氏也不例外。
杨潆不由有些担忧乌恰尔的处境。
这样强悍的势力,千里迢迢,究竟所为何来?
作为掐断西域WIFI信号的造反家族直属,马超明显出于某种考虑,对恶评无动于衷。
他点了点头,装样询问:“既被识破,那我就摊开说了。贵国是何立场,西北那边又是什么状况?”
“唔,敢问将军官职?”
许是马超表现得过于镇静,乌恰尔心里突然没了底。
马超从怀里摸出一枚完整的黄铜虎符,掰成两半,把中间的印字露出来看。
“戊己校尉?”乌恰尔与知译官再三确认虎符为真后,惊骇得合不拢嘴。
扮猪吃老虎的官职,中原有司隶校尉。名头是校尉,干的却是能把将军按在地上摩擦的活。
戊己校尉,则是西域的司隶校尉。
十干中,甲乙丙丁都表方位,唯独戊己无具体指向,代表驻所或管辖范围不定的校尉。
说白了,就是朝廷派驻西域的军事顾问,屯田练兵,固防哨探,什么都能管管。
“对,我叫……耿异。”
乌恰尔一副久旱逢甘露的表情,仍旧尊称道:“太好了,真的是大汉来的将军!”
马超见他如此兴奋,内心已将局势摸了个大概。
“我经过高昌时,见西域长史府焰光冲天,才知晓南匈奴左贤王部内乱的事情。”
乌恰尔点头如捣蒜,表情虔信到仿佛就要哭出来:“是的。另有一部大当户裹了物资,望乌孙的方向去了。神明保佑,车师有救!”
他情绪高昂,没注意一旁的庞德和马岱,闻言相顾皱起了眉头。
马超处变不惊,故意反问:“刚才你质疑我,现在我又如何能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后国心向汉室的立场,日月可鉴!”
乌恰尔指天顿誓,激动得伸出了三根手指。见西凉行伍皆冷然不语,又讪讪地放下。
他挠了挠头,突然叮的想到些什么:“前些日子,我救了一个从匈奴人手下逃出来的中原贵女。她可以作证!”
乌恰尔将情况透了个底儿掉,顺带还把原本准备自食其力,想办法送杨潆回家的计划也交代了。
马超神色幽然,一瞬不瞬盯着乌恰尔。
有点意思。
乌恰尔被盯得心里发毛,又赶紧补充:“将军若不信,大可亲自看看。我国事先并不知晓你会来,总不至于随意拉人造假吧?”
造假自然不可能。南匈奴趁李郭内乱劫掠三辅,还抢了蔡邕之女的消息,已经在凉州不胫而走。
可这个车师人口中的中原贵女又是谁?
旁边马岱咬牙,有些明白了兄长的意图:“要看就在这儿看,谁知道贵国是不是耍伎俩,诱骗我们进城呢?”
乌恰尔吩咐随从:“去请杨女郎。”
眼看双方就要转回拉锯战,身负乌恰尔救命之恩的杨潆,觉得已经没必要再藏下去。
先帮他送走这尊一看就来者不善的瘟神要紧。
将面罩往鼻梁下一拉,杨潆挺身而出,从百姓影里走了出来。
“王子,我在。”
乌恰尔见到她,先是微微一愣,旋即笑了:“咦,女郎出来就出来,为何要乔装?”
杨潆不回答,径直走到西凉行伍面前,施施然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