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这里到了晚上几乎没什么人,只有路灯落下昏暗的光。
“小秋,这半年……你过得好不好?”男人脸上是痛苦的表情,跃跃欲试地问:“我听说,你从出版社离职了。”
“陈颂唯,我过得好不好,和你没有关系吧?”女人冷笑,两手交握在胸前,拒人千里的态度。
男人默了默,低声说:“我知道你怨我,当初和你分手,我也是迫不得已。”
谢晚秋皱眉凝视他,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些名堂。
女人的视线太过炽烈,陈颂唯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强撑着笑意问:“你、你在看什么?”
“我实话和你说了吧,我从来都没有怨过你。”谢晚秋神色从容:“毕竟像我这样的人,谁摊上都是件倒霉事。”
“……”陈颂唯头脑一片空白。
“如果你觉得跟我交往过几天,就能拯救我于水火……太天真了。”
谢晚秋用一句话打破他的幻想:“还有,一个有过出轨前科的男人,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陈颂唯的脸瞬时惨白,“小秋,其实我……”
“回去吧。”谢晚秋背过身下了逐客令,“这里不欢迎你,以后也别让我在这里看到你。”
赶走陈颂唯,女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寝室。
米娜还没回来,露露躲在浴室洗漱,房间里只有苏菲一个人坐着。
见有人进门,苏菲起身和她展现起今天的战利品,“怎么样?漂不漂亮?”
谢晚秋弯腰换鞋,兴致缺缺地抬眉看了一眼,“嗯,包包不错。”
“讨厌,又敷衍我。”今天苏菲心情好,不和她计较,只顾着炫耀说:“我达令给我买的新款,你知道古奇吧?奢侈品!”
谢晚秋冷眼看她,有些好奇:“奢侈品?很贵吗?”
“当然,国内都抄到八万多一个了。”
女人闻声,用正眼打量她手里的包,笑说:“那你赚到了。”
苏菲轻哼一声,当宝贝似的又把东西收了起来。
“你不背?”
“我怎么背得起这祖宗。”她开玩笑地说,“找个中古店随手一卖就是八万……我又不傻,跟钱过不去。”
谢晚秋停下手里的动作,“这东西还能二手卖?”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里头的门道很多,我跟你说啊……”
她的话才刚开了个头,大门被人推开,是米娜回来了。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没呀?咱们对面寝室里有个女孩子,出事了。”
谢晚秋直起身,显然被吸引了注意:“出什么事了?”
米娜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跟俩人透露:“就是上周,小姑娘瞒着妈咪私下接了个活。”
“据说是陪几个有钱的富商出国度假,人还没回来……就被玩残了。”
苏菲大惊失色,捂着胸口惴惴不安,“玩残了?那是什么意思啊?”
米娜瞥她,语气轻飘飘地:“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她继续解释,“这事妈咪还不知道,进门前我听同寝室的人说,姑娘现在还躺在icu抢救呢。”
谢晚秋沉默地听完她的话,坐在位置上陷入沉思。
“我说……有钱人是不是都这么变///态啊……”
“那是当然,有钱人什么没见过,就喜欢玩点新花样,猎奇地、与众不同的……”
“那、那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谁也救不了她。”
“快别说了,好吓人啊。”
“切,你就胆小……没见过世面。”
很快,露露洗完澡出来,谢晚秋拿上换洗衣物直接进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洗掉一整日的疲倦,她久违地有种还活着的感觉。
谢晚秋穿上衣服,头发也没擦,直接在阳台又抽了两根烟,心里一番盘算。
“怎么不进去?”苏菲出来,见她独自对着夜色发呆,手里的烟都快燃尽了,“有心事?”
女人摇头,“没有。”
夜已深,谢晚秋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耳畔是室友平静的呼吸声,她摸黑打开灯,重新翻阅沈庭风的资料。
拿起笔在后面补充——
冷静,克制,毒舌。
笔尖骤然停下,睡前米娜的话犹言在耳。
“有钱人什么没见过,就喜欢玩点新花样,猎奇地、与众不同的……”
今天在餐厅里,她和沈庭风意见相左不欢而散。
临走时,男人跨步上前靠近她,木质沉香的气息充斥在她的鼻腔里。
紧接着是他不屑的轻笑声,一字一句地质问道:“你想玩,你能保证自己玩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