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舒展了许多:“这姑娘家就是不一样,比野小子乖多了。”
我眨眨眼,轻轻用手碰了碰她的脸颊,乖乖喊了句:“夫人好。”
然后低头对抓着行夫人的衣角哭鼻子的行允轻声安慰:“行允别哭啦,不要把好运气哭走了,你去擦擦脸,我等你出门玩,好不好?”
行允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他红着眼朝我点点头,再三叮嘱:“那你乖乖让娘亲给你扎辫子,我很快就好,我说好了带你逛璃月港的!”
然后就被下人牵走了。
行夫人叹为观止:“行允这孩子呆头呆脑的,做事总是一根筋,难得见有别人能一句话把他劝动呢。”
因为别人都把他当大少爷、小孩子,没人会对他耐心地一一挑明,除了他的母亲。
我没有接这句话,只是像个普通的小孩子一样,细声细气地撒着娇:“行允说,他娘亲会扎漂亮的辫子,你可以给我扎辫子吗?”
行夫人笑着摸摸我的脑袋说:“当然可以,你这么可爱,你父亲居然也舍得不给你打扮打扮。”
我佯装不懂,回道:“妈妈还在须弥,爸爸手笨笨的,我不想给他扎。”
“你年纪这么小,你母亲居然舍得让你一个人跟父亲回家?”
行夫人皱了皱眉,眼里明显有些不解,但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重新露出一副温柔的模样抱着我往屋里走:“来,我帮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阿姨可是想要个小女儿好久了。”
我也跟着笑了出来:“嗯,谢谢阿姨!”
而年纪尚小,还爱乱跑乱叫的行秋自然是被扔给了行老爷头疼去了。
作为商人,还是久居高位的商人,夫妻二人怎会看不出我爹的心思。孩子们玩得好,自然是长辈们牵线搭桥相识的手段之一,只是行允太小,我更小,行夫人不忍心将对待其他人的手段放到我身上。
而原本拒绝的心思也在听见我远离母亲的情况后歇掉了。
罢了,飞云商会财大气粗,拉拢个有点本事的商人也不会动摇自己的地位分毫。但如果没达成目的,我这个没有母亲保护的女孩还不知道会遭受怎样的苛责。
行夫人是个温柔的母亲。
我抬眼,对着镜子里自己头上两个小巧的绾角笑了笑,乖巧地道谢:“扎得好漂亮,谢谢阿姨!”
行夫人眉眼温柔,语气温和,轻轻地扶着我的肩膀说道:“不客气,去和行允玩吧,这个发型玩一天都不会散的,要注意安全哦。”
我被她带出门,送到了行允的手边,再被她带着笑意送离。
行夫人很好,她像个影视剧里才会出现的豪门夫人,对待外人行为举止有礼,又心软心善,哪怕我只是个不知事的孩子也善待我、不曾轻看我。
只是我终究不是个天真无邪的孩童,哪怕面对着她的指缝中漏出来的关爱也不敢触碰。
——
我和行允又一次碰到了昨天看见的那个先生。
名为钟离的男人个子很高,他不常笑,但又不会给人疏离的感觉。见我们频频望向他,还悄悄地嘀嘀咕咕,他放下手中把玩的物件,缓步朝我们走来。
钟离先是和行允打了声招呼,又弯腰看向我,只是开口第一句就卡了壳:“这位……”
我理解地接话:“我叫林缈,刚回来璃月过海灯节的,你叫我缈缈就好。”
行允在一旁不满地皱了皱鼻子:“我第一次见你都没让我喊缈缈……”
钟离觉得有些好笑,面对年纪不到自己零头的小孩,他总是觉得有些有趣:“原来是缈缈小朋友,今天也是出来玩的么?可有告知家中的大人?”
话是这么问的,但我总觉得钟离似乎什么都知道,只是故意配合着询问而已,我点了点头:“家里人都知道的,钟离先生不用担心。”
或许是见我情绪稳定,回答问题也口齿清晰,钟离居然耐下心来和我多对话了几句,他问我:“你说想逛璃月港,我对这里也还算熟悉,可要我带你们一起讲解一二?”
我:“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行允:“不可以!”
面对我疑惑的注视,行允恨铁不成钢地跳脚:“你才和他见第二面,你就不怕他是骗子吗!”
“哦,可是他认识你父母诶。”
“谁知道他是不是骗人的!”
大哥,人家昨晚一说你就信了,给我搁这失忆呢。
我有些无语:“这光天化日之下,千岩军就在附近晃悠,后面还跟着你家的下人,你怕什么?”
行允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我没再跟他在这种幼稚的话题上纠缠,反而抬头看向了钟离:“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钟离先生有种很安心的感觉……能让人有这种感觉的话,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
再说了,这重来一回后我早就生死看淡,能活就好好活着,怎么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