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污。
高个男人将背上的包袱丢在破烂神像前,蹲身捡拾着里面从赵员外府偷来的首饰,金鱼锈珠簪被丢在一旁:
“这个是你的。”
他背对着尖嘴李自然没见着尖嘴李那阴鹜的杀意,赵玉珠泛紫的指尖微颤,这情况看来是要黑吃黑,她想出声想要提醒高个男人却无奈被点了哑穴,只能借着脚后跟弄出些动静。
这动静当然被离她最近的尖嘴李听见,他咧开嘴轻声威胁:“小娘皮,现在就想死是吗。”
赵玉珠被他眼神吓(he)住,喉咙处又开始发紧,这是哮喘症又犯了,她长大唇使劲喘息着,泪珠沿着高挺的鼻梁划过那颗红痣,小脸惨白一片,唯它是唯一的生色。
高个男人听见尖嘴李的话语,疑惑转身:“怎么了?”
尖嘴李摇头往他的方向走去,背在身后的手不知何时握了把匕首:“这女娘估计是犯病了,咱们分完赶紧离开这里。”
高个男人不疑有他,转身继续分拣:“一路走来听说官道都封了,只怕是出了事,咱们分完各自找地躲躲。”
啼叫的鸡鸣戛然而止,城隍公渡色的眼珠溅上浓稠红汁,血滴顺着眼球弧度滑落经过雕刻的眼眶,庄严的神像瞬间变成了鬼魅。
赵玉珠看着那高个男人被尖嘴李从后方割喉,鲜血还在喷溅,他捂着脖子身子抽搐着,不像人反倒像是濒死挣扎的鱼。
尖嘴李满目轻蔑地用脚踢了踢男人的头:“就你还想跟我分?你也配!”
地面上洇开大滩血渍,难言的锈味刺激得胃痉挛,出于人类生理本能的危险预警,赵玉珠感觉心脏都快要破门而出,她死死地盯着往这边走来的尖嘴李,紧张害怕绝望的情绪织成了珠网将她裹挟。
她挣扎着往后挪动,衣衫因着挪动滑至手臂,白晃晃的细腻肌肤犹如上好脂玉细看竟还笼着浅淡莹辉,昨晚那赵员外的千金与之一比也成了泥中鱼目。
就是年岁小了些,还没长开,不过这么嫩的花苞他还没摘过。
尖嘴李笑着:“这么好的一身皮肉。”
“嗯!嗯!”
赵玉珠怕得泪珠大颗大颗滚落,手腕跟脚踝因为她的挣扎磨出了血,这还不如让她被寒鸦给杀了,落这猥琐男手里生不如死。
她死死地瞪着尖嘴李,微挑的眼梢红绯至极,那具小小的身子恐惧地直发颤,像极了被风雨击打的怜弱娇花,可就是这副模样让尖嘴李的神经都开始沸腾,他都不敢想这要是身子长开了该是何等的销魂。
“小女娘,再..”
话音戛然而止,寒光横劈破开他的身体插入赵玉珠身后的墙面,尘土纷纷,尖嘴李眦目满脸的不可置信手指抚上脖颈,刹那间鲜红血液迸溅头颅跟脖子彻底分了家,他的身子就像被斩杀的那条蛇一般还直立着摇晃行走。
滚烫的血液溅了上赵玉珠的脸颊,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被斩断,她张大了唇发出无声尖叫,仅仅半日时间就将她从21世纪的和谐社会拉入法制混乱的乱世。
她被吓坏了,双目惊慌失措地避开尸体阴差阳错地撞进那片无波的死寂,屋外晨辉漫漫柳絮飘飘,少年背着光,面上那半截恶鬼面具像是活了一般盘踞在他脸上。
福州临海,即使入了秋那风也冷不到哪去,可现在赵玉珠只觉得如坠三尺寒窖,先前心里的盘算全被打乱。
她真的能靠自己活下去吗?在他的手底。
凌子矜走上前踢开尖嘴李还没闭眼的头颅,居高临下地瞧着赵玉珠:“起来。”
“嗬..嗬..”
赵玉珠喉咙处发出破风鼓箱漏风的喘息身,她躺在地上虚弱的急喘,唇色也变成了乌紫色。
呼吸不过来了,喉咙好难受。
她一边求助地望向凌子矜,一边又想着这样死了也行说不准就回去了,可是死亡的过程是痛苦的,她又没勇气去承担这个痛苦。
凌子矜露出的黑眸明显地透出不耐,他蹲下身解下赵玉珠系在带子上的花鸟圆球香囊,只不过里面装的不是香料而是些缓解喘症的药丸,至于他为什么清楚。
因为他那痨病鬼主子身上也是这股药味。
缺氧导致赵玉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凌子矜钳住她的下颌硬塞进两颗药丸:“咽下去。”
可赵玉珠实在是受惊太过,大脑接连受到太多刺激,两眼一黑直接就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