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海遥搬家了。
她在拥有大平层落地窗的高级公寓里被岛崎亮催促着给爸爸妈妈分别打了电话。
使用他提供的烂理由。
父母听后的反应大差不差:“什么男朋友?”
鸣海遥沉吟不语是否要按照原定计划回答时,压在肩头的大手钻入披散的发丝,捏住耳垂,指腹摩挲着细嫩的皮肤,似玩弄又似爱抚。
红晕窜上耳廓,面颊随之染色。
她瑟索了一下,连忙回复道:“是的。”
“那你现在是在哪啊,爸爸妈妈怎么找你呢?”
“呃,调味市?”
“是开玩笑的么,这范围太大了呀。”
鸣海遥踌躇道:“我……”也不知道。
她在想估计是被岛崎亮以瞬移什么的超能力方式转移过来的自己,就算是用普通的方式比如坐车过来,没有声音提醒,同样不会清楚这高级公寓的具体地址。
睁眼“看见”的世界一片虚无时,又该怎样铭记每处细致虚无的地址呢。
岛崎亮还说里面的东西都是鸣海遥都很熟悉的物品,她只需要适应一下新的房间布局;或者一直依赖着他撒撒娇什么都不做也是可以的。
没有给她钥匙。
出门倒是随时可以,可岛崎亮又说:“出去会再也回不来了哦,不管是小遥认为的哪个家都是。”
不用他提醒,鸣海遥在陌生的环境里也不敢随随便便离开。她害怕迷路,害怕心怀不轨的陌生人,害怕孤零零被世界遗弃的感觉。
耳畔被灼热的气息冲击、荡涤,男人的低声耳语涌入通道。
鸣海遥跟读着:“我现在有事,后面再给你们打来说,拜拜?”
这句说完,还未听到对方的回应,手机已被身后人抽走。
鸣海遥不得不体会着手里的空落落、脸上的热腾腾:唉——
早知道电车上不拦着绘里香报警了。
他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将她领进主卧。
鸣海遥的指尖拂过光滑的走廊墙面,冷硬的卧室门框……还有柔软的软缎,身体坐下去就会深陷的床铺。
舒服得如同被甜丝丝的棉花糖包围。
岛崎亮递给她一样东西。
“给我的吗?”
鸣海遥接过,手里是轻飘飘重量,像是连身裙。可触摸起来的面料很怪异,一半滑溜溜,另一半沙质、轻薄的,也许是蕾丝;每片织物都是那样局促、寡陋;还有许多奇怪构造的细带链接起这少得可怜的布料。
“这是什么?”她歪头疑惑道。
那不掺假的迷惘令岛崎亮情不自禁露出暧昧的微笑,他上前一步扑住她,“裙子。”
突如其来的重量使鸣海遥后仰躺在床上,躯体立刻被软缎缠绵住了。
“我知道是裙子,但摸起来很奇怪,如果穿上,人的内衣裤不就完全露出来了吗?”
他反问:“奇怪的衣服也是衣服啊,那小遥说它是什么呢?”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开口问的鸣海遥:“……”
她不再纠缠,一边把怪裙子从床上推远,一边对岛崎亮说:“我想用手机和朋友联络,她是我以前在盲特别学校的同学。”潜在含义是那人同为视障人士。
岛崎亮说:“可以呀。”
他支起身体,捡起那衣服再度递给鸣海遥,可她这次不接过了。
鸣海遥又问:“可以让我朋友来这里玩吗?”
“我可以去接哦。”他维持着递衣服的动作。
轻软的羽纱如抚摸一般扫过面庞,与蓬乱的额发、长翘的睫毛牵连不休。
“岛崎先生可以说这里的地址,让我朋友打车过来嘛?”
岛崎亮温和回绝:“给别人添麻烦多不好。”
那薄纱似乎在缓慢下坠,鸣海遥感觉自己鼻尖嘴唇都被盖住了,可呼吸没有影响——面料特别通透。
她浅浅叹息着接过古怪裙子,推开半压住自己的岛崎亮,再坐起来解开睡衣扣子。
刚准备套上的时候,岛崎亮出声让她把最里面的也脱掉。
鸣海遥吸了吸鼻子,抿着嘴,尽力克制住内心含着的难言且微妙的委屈。
因为衣服上有很多莫名其妙的细带子,所以穿着后续里的她还得请求岛崎亮的帮助……
“系好了吗?”
当她感觉最后一条带子在男人手上系好后,当即挣开他,竭尽心力地尝试扯长着极短的裙摆。
最终,鸣海遥无可奈何地发觉身上的布料没什么延展性。
“比我想象中还要……”岛崎亮感叹道。他感觉隐隐热流漫入唇缝,慌忙捂住鼻端,于原地消失不见。
倏然,鸣海遥闻见血的铁锈气味。
“岛崎先生!?”她被变故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