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海遥被岛崎亮轻描淡写的言语震撼住,她特意拉长尾音发出了夸张级别的语气词:“嘎!?”
“就是这样,来吃超级美味的味噌拉面和玉子烧吧。”岛崎亮如事不关己般牵着她去向桌前。
热气腾腾的青葱香味,淡甜的鸡蛋香,两者共同萦绕鼻端,浓郁、温馨,热度好似在上升。
困意随逐渐满足的饱腹感阵阵袭来。
“每个人都有超能力啊?”鸣海遥有些晕乎乎的犯困。
“不是,”他略感无聊道,“没有超能力的人就算为它付出了生不如死的代价,还是无法获得力量,或许会得到微不可闻的一星半点。”
鸣海遥夹起一块厚厚嫩嫩的玉子烧入口,味感馥郁甜美。
“岛崎先生很厉害欸,”能把简单食物做得很美味的厉害,她感叹完又问:“超能力者会瞧不起没有超能力的人吗?”
他不着急回答,因想到自己作出的一些可怕恶事而低头莞尔一笑,随后慢条斯理道:“我不会呢。”
“所以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也变成了相对的残疾人,对吧?”
“那小遥想要获得超能力吗?有了你就可以‘看见’了哦。”温柔的嗓音仿佛引诱。
他的脸正对着她,姿态像审视,十指交错,松松搭起的手背与下巴微抵。
鸣海遥摇了摇头。
“我从来没看见过,别人跟我说,像我这样的,即便有了‘仿生眼’也没办法‘看见’的,没有远近、没有空间,原因是大脑里处理图像信息的那个部位没有发育。”
神色十分委屈的她对岛崎亮总结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看见的啦。”
同理,鸣海遥无法想象什么是视觉画面,别人再怎么描述多重颜色晕染出的晚霞有多么美丽,她也无从理解。
没有尝过甜味的人该怎么理解“糖”呢?
和视觉一样神奇的超能力也是如此。
她用筷子搅起碗中仍有余温的拉面,闷头吸面喝汤。
接着,双手合十,满足地感叹:“很喜欢,我吃饱了!等会我来洗碗吧。”
“哦,好啊。”岛崎亮淡然道,他没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原因是没有力量的鸣海遥所思所想不重要,现实不会为她的脆弱和无助改变,而他也不会……可能会有点怜悯她。
可怜的弱者,他想自己会好好“保护”她,如对待最珍贵最易碎的宝物。
岛崎亮依靠力量对世界开了许多“有趣的玩笑”,而从战场中溃逃同样是因为力量——敌人可怕到令人心生畏惧的超能力。
柔弱的水淌经双手,手浸润其中随意晃悠一圈,水便轻轻柔柔地荡漾起来。
清洗碗筷进入尾声的鸣海遥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人聊着天:“岛崎先生的感知里我是什么样?”
岛崎亮的回答很奇怪,是云是透明玻璃是小猫,总之是所有柔软美丽的东西。
反正不是个人。
“这样啊。”
都是些鸣海遥不懂的东西,准确的说她明白概念,但不知道它是什么。云太遥远,玻璃经常碰,而猫……
“猫可爱吗?”她想起好久前发在SNS上的问题,一直以来都没人回复。
他答非所问道:“出门的猫很容易走丢。”
“回错问题了呀。”
鸣海遥一边说着一边将水放掉,又摸到抹布将洗碗槽内残留的水质擦拭干净。
吃饱喝足的岛崎亮打了个哈切,漫不经心地问出在小遥心里的他呢?
她板正地说:“我没有图像的概念。”
故而,鸣海遥从听觉、触觉、嗅觉来描摹岛崎亮。
“岛崎先生的声音很好听,温和,偶尔有点轻浮,只是偶尔啦。听你说话的时候我有种被慢慢滑过皮肤,汗毛战战兢兢竖起来,不过并非坏的感觉;我觉得被你轻轻柔柔触碰的感觉很好,之前我没有过这样的经验,所以每次被你碰到,都有种……柔柔的过电感?对了,岛崎先生的手臂肉很硬哎,可能紧实更对一点,我也不知道。但肚子、胸膛不用力的时候也软软的,摸起来很顺手的;气味嘛,现在是拉面味道的,没流汗的时候味道很干净,流汗多的时候,也不臭,是腻腻又热乎乎的、有点奇怪的、好闻的气味。”
她说很多,每说几句都要认真想一想。
很真诚。
然而话从心里浮出的一刻,仿若清澈的雨滴溶入大海,所有的信息都变得混乱且杂乱无章。
不是所有人都想接收一颗真心,那很麻烦;有时候的人只是想轻轻松松地随便聊聊,却突然收到一颗扑通的心,再怎么真切,也是失礼。
不知道行为是失礼还是真诚的鸣海遥顿了一下,“我小的时候想象过你,可以告诉你吗?”
“当然,如果小遥想说的话。”
她知道的亮哥哥是岛崎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