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也是极好。
而这些细微的小道消息,知玉闻了也只是一笑而过。
当年那命格一事本就是借的陈家江夫人的光,举陈家一族的积累打点,讨巧唬人罢了,这么多年来也不独独只她一个。
只是后头她被德妃娘娘看中做了公主伴读,又一举从庶出变为嫡出,如今镇国公府也有瞧中她的意思,陈家娇娇也与她交好,在外面姑娘夫人面前更添了几分迷信色彩的加持,觉着是当真的命极好。
横竖是对自己有利的,知玉也乐得不点破,她是从庶出改的族谱,名声好命格好也更方便与汴京的姑娘们交际,日后做了掌家太太,这些个闺阁贵妇的圈子们都是要利用起来的。
这些个知玉从前也只是心中略有些轮廓,却也是一知半解并不能鞭辟入里,还的亏这些年赵煜安排进来周妈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时常教导灌输,才不至于眼盲耳聋。
而这个周妈妈的卖身契,自然是在知玉手里的。
周妈妈当年也曾在大户人家,做过贴身一等丫鬟的,不是家生子,但是聪明上进,逐渐在夫人面前得了重用,后头嫁了府里的管事,也做个好些年的管家嬷嬷。
可惜后来其主母病死未曾留下孩子,后头的继室善妒心狠,将她们一家子都发卖了,为了名声更是卖的远,途中经历劫匪和洪水后丈夫和女儿都走了。
如今只剩周妈妈孤身一人,还有一颗饱尝世态炎凉坚硬如铁的心。
周妈妈的规矩和眼界和手腕,都是一般的嬷嬷比不得的,性格也周正,多的那两分冷硬对管教内院下人们却是恰到好处,松香和满月在周妈妈的教养下也更多了一等丫鬟的稳重和伶俐。
如今两个人出去,一个端肃正经唱红脸,一个明快嘴利唱白脸,很是能唬人,下头的小丫头们都是一口一个松香姐姐、满月姐姐,巴巴的等着二人给指派活计,更叫人省了不少为这些琐事操心的功夫。
再说到因着大太太沈菁被拘在院中,知玉是过了好些年安生日子,而这些年陶府里也变了不少。
首先便是三年前传来噩耗,老太君朱英唯一的亲生女儿陶守茹并其夫君杜之礼,休沐之日去庄子上,夜里起了火,皆葬身火海,只留得因独女杜宝芝因应了姐妹邀约未曾去,逃过一劫。
陶守茹杜之礼夫妻伉俪情深,唯一的通房也无子,而杜家因着十一年前其老太君早逝,原配嫡出的大房,同继室嫡出的二房积怨多年,早就分了家。
杜之礼没了又没得儿子,如此竟是绝了分出去的杜家二房的门户,杜宝芝当年才十岁稚龄,一夜痛失双亲还要考虑去处。
老太君不忍其唯一嫡亲孙女,去杜家长房寄人篱下,受人质咄白眼,便和杜家长房屡次沟通后将杜宝芝接回了陶府,这番无奈凄苦之身世,竟是有些和前世的林妹妹似的。
杜宝芝性子却不同林妹妹,本来就是明媚聪慧的,当年给老太君祝五十整寿那日,还给知玉留了很深的印象,后来即便骤然遭受打击磨去了其几分外放之神采,却不爱哭啼哀思,多见其笑颜。
这三年知玉常去祖母那问安听教,倒是与养在祖母身边的杜宝芝,一来二去的颇为投缘。
后来熟稔了也曾问过其心绪缘由,却是一为告慰天上亡逝之父母,莫要挂念关心,二是未免总叫祖母担忧,触景伤情。
如此竟是难得的心思良善通透……
远处一只灰色松鼠在树上腾挪,惹的一团积雪落下,在厚实的雪地上砸出一个小雪坑。
知玉眨了眨眼将思绪又转回了眼下,这几年少有操心费神的时候,吃好睡好,接连抽条了不少,甚至还发育的不错。
玉色折枝纹银绣绿萼梅兔绒交领下,一对儿鼓包已然呼之欲出,高挑身姿大长腿,分明是同样的淡蓝挑线裙子,腰线天然便比身旁的杜宝芝高上两寸,配上明红宝瓶纹六角福禄荷包坠流苏是莲步款款。
每每照镜自赏知玉自己都不得不感叹一句妙也。
杜宝芝摇头调侃:“你如今是出落的愈发好看了,当真是对得起那“玉莲七”的名头啊,我分明是长你几个月个头却比你矮上一寸,也不知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知玉嗔怪的睨了宝芝一眼,却是没有同姐姐说话的拘谨,只当是同龄人一般:“宝芝姐姐可别拿这名号取消我了,都是那些个娘子们见我脸皮薄,先是喊着玩儿后头却是越说越起劲儿,你怎么也如此了……”
远处却见六姑娘陶知珑,身着深紫鹿绒海棠妆花交领,月白卷草袄裙,也举着伞缓缓过来。
陶知珑将二人的熟稔说笑看在眼里,眼底微微闪了闪,唇边却还是轻轻勾起一个弧度,眼神盯着知玉的脸的一刹那,微垂的眼睑下闪过的情绪叫知玉下意识的不舒服。
可知珑也只是在同其二人互相见礼后,便又从知玉身侧而缓缓擦肩而过,不曾眼露不爽憎恨,也不曾开口讥讽,异常的平静。
三人同是站在伞下,却是截然相反的路径,渐渐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