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如今年少,尚能娇憨卖痴,待日后及笄,便吃不得这般红利了。
待稳住六姐姐陶知珑,陶知玉放下望着刚放下手中茶盏,就机灵上前添新茶的满月,嘴角含笑,默默赞许。
庐阳侯府陈娇陈兰嫡庶相争推搡一事,乃是塞翁失马,譬如,今日能来此等金菊宴见世面,再者便是误打误撞,无心栽柳柳成荫,将身边偷奸耍滑,包藏异心的如芳给换了。
当日陶府满府皆知,陈府派人送了礼来,又甚为感念关切陶知玉,陶守仁并沈箐二人,即便心里头怪知玉,却是非但不能罚,反倒嘘寒问暖,体贴备至,作全为人父母之脸面。
但看顾不力致使惨剧发生的如芳,却是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被打了板子,找了人牙子发买了出去。
甚至还牵连了沈箐,毕竟如芳可是从沈箐房里出来,送到陶知玉屋里头的。
陶守仁盛怒之下,大声数落了沈箐几句,管教无方,丢人现眼,败坏家风,气的沈箐脸上都挂不住温驯贤良的那张皮儿了。
事已至此,沈箐也是实在没有脸面,再大刺刺径直从自己房里拨人来,只得慈眉善目的唤了知玉到身边询问可有中意的,提拔上来。
本不过是做做场面,多嘴一问,小孩子哪里懂什么笼络和御下,还不是得乖乖推诿几句就倚仗着沈箐这个继母的调度安排。
偏陶知玉装傻,顺杆子往上爬,当即满口就应承了下来,还给沈箐脸上贴了许多金,戴了好几顶高帽子。
“多谢母亲,父亲也气糊涂了,分明是如芳自个儿离了母亲的教导便偷懒贪玩,哪里能怪在母亲头上。“
“母亲是菩萨一般温柔良善的,又治家有道,若是早知道如芳是个坏的,哪里还会留她在知玉身边呢,实乃无稽之谈,父亲一时口不择言,母亲莫要望心里去。”
“哎,其实如芳姐姐陪了知玉好些年头了,初始亦也是个好的,遂猪油蒙了心,才酿成今日之事,即便知玉和母亲心中惋惜不忍,却也不能不按着父亲的意思重罚。”
知玉故作惋惜,再装作临时起意,绝不曾蓄意图谋,顺嘴提了人选。
“对了,母亲,那个阿月的会讲话本,有趣的紧,前些时日知珑姐姐也夸过的,想来知珑姐姐都喜欢的定然不差,便就阿月吧,母亲以为如何。“
“若是母亲允了,知玉现下便可以同知珑姐姐炫耀了,只怕是知珑姐姐不日便来母亲跟前捻酸吃味了。”
话都言及此等份上了,沈箐还能说些什么呢,好在还有个好拿捏的刘妈妈安插在知玉身侧,要个会讲话本的小丫头,答应了便是。
“也好,也好,小七喜欢便好。”
知玉只管乖巧烂漫,无视沈箐眼皮下的皮笑肉不笑,得了好处便立时拂礼退下了。
待知玉一回了品琴苑,便宣布了这个好消息,将嘴皮伶俐,忠勇赤诚的阿月升为一等丫鬟,赐名满月。
……
再说这头,陈家云雾山庄金菊宴,雨势渐休,只些许细毛似的,含在空气里,湿湿润润。
便有难耐陈家温汤诱惑之小娇娘,仗着年纪小又是自己相熟的几位姐姐妹妹,便出言相问管事的嬷嬷婆子,可备了轿撵,欲要早些前去山头。
那为首的小娇娘,乃是五世家之族,京珀公谢家嫡女,谢周懿小娘子。
谢周懿声若黄鹂,娇俏可人,腰间还系着父母亲族自南疆游历采买回来的,玉水鱼缀铃铛,成色极佳,隐有淡香,行走坐卧间,银铃作响如闻春芽吐蕊。
正逢陶知玉坐的离谢周懿近了些,便谢周懿声音不算大,也被铃声所引,忍不住多关注着些。
谁知两位嬷嬷先是隐晦相盱一眼,随即其中一个微上前移步,垂首温言,身量却是笔直,宛若铜板并立,较之一般仆妇更为高壮。
两人颇有双妇当关之势,隐约抵挡住了谢周懿小娘子欲要相亭外翘首以盼的身躯。
“谢家小娘子,今日这雨势还要再多下上许久,地上湿滑泥泞,正逢几位老轿夫风湿腰疼的毛病犯了,才告了假,眼下几位顶轿子的小厮,年轻的毛头子,脚下不吃力,恐不慎跌足伤了姑娘们金贵之躯,脏了裙摆,届时便是奴婢们不知劝解的过错。”
“姑娘们不若再等等,喝喝茶赏赏花,用些个糕点果脯,前头再调来了牢靠的轿夫,定不会叫姑娘们败兴而归。”
谢周懿撇嘴,娇怨一跺脚,转身便投告了陈娇,拉着陈娇的衣袖轻晃不止。
“陈家姐姐你瞧,你们家的仆妇怎得这生无礼,我不过就是想早些去汤泉,叫几位姐姐妹妹们都如意了才是,偏还拿什么轿夫不轿夫的腌臜玩意来敷衍我。“
“我不管,我定要现在便去,雨势分明小了,等停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陈家姐姐你且说句公道话呀,阿娇姐姐,你最疼我了,从前有什么时兴糕点鲜花都先送到谢府分与我的,阿娇姐姐,也不独我一人呢,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