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月后,林下风终于抵达了地图上的最后一个位置,本次的目的地——边境一处没有名字的山区。
大雪封山,一眼望去白得刺眼。
这样极寒恶劣的天气,山路旁居然还有茶摊。喝茶的人不多,但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茶炉还是为寒冬增添了一丝暖意。
林下风扭了扭埋在雪地里冻僵的脚,牵着马向茶摊走去。喝点茶的同时,问一下路。
等到老板上了热茶,他掏出手上皱巴巴的地图问道:“老板,你知道这上面的地方怎么去吗?”
老板眯着眼睛看了会,突然乐了。有些新鲜的打量林下风道:“想不到现在还有人在找这个地方。不过小兄弟我劝你别去,因为这压根不是靠实力就能得到的东西,这得看命。”
林下风不解道:“还请老板赐教。”
老板见客人不多,干脆拎着茶壶坐到了林下风对面,跟他聊起来了。
“我告诉你,别看我只是个看茶摊的,来来往往的习武之人我见的比你喝得茶叶还多。过去来找这样东西的人,比你强的多了去了!但是他们连活着出这里也难。”
“你以为是他们武功不够高强吗?错了!这是诅咒!”
“他们只知道这个药是古亭老人为自己最心爱的徒弟所配制的。却不知道这也导致他的另外一个徒弟因为嫉恨杀害了他最心爱的徒弟。于是古亭老人降下了诅咒,凡是对这瓶药有企图的人都要死。”
“当真吗?”林下风皱眉问道。
茶摊老板沉默了一会,突然拍着大腿哈哈大笑:“骗你的!”
“不过我看你也没有真信。”茶摊老板是一个高大粗狂,肤色黝黑的汉子,笑声震得茶杯里的水也在晃。
林下风看着茶杯里掀起的水纹,发觉他内功深厚,面前之人可能并非单纯的茶摊老板。
茶摊老板见林下风没有跟他一起笑,有些尴尬地擦擦嘴:“除了诅咒之外的内容可不是我胡诌的,只是诅咒的内容要改一改。此药守门的是一种名叫蚩蠡的百足长虫,咬到人后唾液能腐蚀皮肉,痛不欲生,没有解药。若是不巧咬的是脖子和命穴,就只能等死了。”
“难道众人合力都不能铲除此虫?”
“你以为只有一条?此虫是南疆那里传来的毒虫,身体切成两半还能再生,死而不僵,繁殖能力极强,像今天这样的极寒天气依然活跃得很。极其聪明,神出鬼没,咬上一口,生死难料。而这么毒的虫,山谷里面最起码潜伏着数万只。吞也能把人活吞了。”
林下风道:“可是这么德高望重的前辈竟然会用这么毒的虫子来守门,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茶摊老板摆摆手:“那可不是,这虫子乖顺的很,若无人强闯,是不会随便从山谷里面跑出来的。当初古亭老人用他那位徒弟的鲜血喂养的蚩蠡母虫,所以此虫世世代代只会听从于那位徒弟的血液。不过自他死后,这世上便在没有蚩蠡的主人了。”
“真是奇怪,杀死他的人没有把药顺便拿走吗?”
“这我就不知晓了。或许真如你所说,那瓶药早就没有了,只是给世间内伤不可愈之人一个念想罢了。”
这时又有客人招呼老板上茶了。
茶摊老板站起来,走开前匆匆问道:“如此,小兄弟你还要去吗?”
林下风摸着手边那杯茶,他听得入迷,茶水一口没动已经凉了。
但他的心却突然滚烫了起来。
只要知道那种药并非镜花水月而是真的存在过,就足够了。至于到底还在不在,他会亲眼去看一看。
为了他存在于世的念想。
“我去,还望老板为我指一条明路。”
茶摊老板以为等不到他的回答,预备转身的脚步却突然被他的回答逼停。
他拿起林下风面前的杯子,将凉了的茶泼进雪地,又给他续了一杯。
“既如此,你在这里等到我收摊,我带你去。”
“多谢。”
说完,林下风就真的在茶摊里从天光大盛坐到夕阳黄昏,期间没有挪动一步。
他就这么看着干干净净的皑皑白雪,偶尔伸手接住一片特别大的雪花,看它在手里化成一摊水。
“让你久等了。”茶摊老板收拾完走到林下风身边,看着他手里的雪花。
“看着干净吧这片雪地,下面不知埋了多少来找药的人。从前有位说昏话的老师傅说飘落的雪是地上的水升到天上又降落。那我们这片地方的雪花,应该就是无数枯骨生前的血泪重降人间,这样想想还挺渗人的。”
林下风没有接话,背上包袱牵上马:“老板,我们走吧。”
茶摊老板点点头,走在了前方带路。
“你也别老叫我老板了,我姓王,单名一个通,你就叫我王大哥吧。”
林下风道:“王大哥。”
王通又道:“你的名字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