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
徐氏有些激动地起身相迎。
那妇人姓罗,相公是徐氏一母同胞的哥哥,关系自然亲密些。徐家是盐商起家,早年兴盛时几乎可与皇商比肩,只是后来渐渐没落,传到徐氏二哥这一代,已没了专盐买卖的官府文书,只靠一些其他的产业勉强维持风光。
不过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没了生意,但一些人脉消息还是通达。
林家娶亲要特殊八字的消息,就是罗氏告知徐氏的。
这会儿过府,也是为了此事。
徐氏心急,拉了人进侧屋的软榻坐下,又将屋子里的丫鬟撵出去,只留了琥珀一人伺候,扭头便是一句,“如何?”
“别慌呀,三妹你也太心急了。”罗氏抿了口茶水,稍稍歇息一下,见徐氏一脸急切的模样,回道,“放心,林家那边我试探过口风了,旁人不说,林老夫人对青梧的八字是再满意不过的。”
此话一出,徐氏心思大定,总算松了口气。
整个锦城谁不知道林大人是个孝子,有求必应,有愿必得,但凡林老夫人做主的事,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结果。
“这可太好了,我就等着嫂子你这个好消息呢。”
见她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罗氏还是忍不住泼了些凉水,“先别高兴太早,不到下聘定礼的那一刻,这件事都不算尘埃落定,林老夫人虽然满意,但这些日子外头传了不少流言碎语,我见林夫人是有些不乐意的,且我问你一句,青梧和府上那书生,是否真的毫无干系?”
“那是自然,我还能骗嫂子你不成?”徐氏当即否认道。
“这样最好。”罗氏观大姑子神色,不似说谎,自个心里也踏实不少。
她还真怕徐氏为了让女儿嫁入林家,做出什么棒打鸳鸯的事,再加上现在外面‘诗会佳偶,风铃定情’的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连一些亲友都来问自己有没有这回事,让罗氏着实有些头疼。
再加上此前在林府也听了不少阴阳怪气的话,若不是有些实际的好处,她还真不想受那闲气。
“不过要我说,这外面的闲言碎语你也该留心,想法子平息了才好,时间一长,大家都默认了此事,你再将青梧另许他人,这不是上赶着惹闲话嘛。”罗氏好意提醒。
徐氏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要怎么澄清这个消息,她是没什么头绪的。
罗氏又提议道:“这个说来不难,过些日子城外寒山寺不是有个庙会嘛,你带青梧过去,我替你去林家递话,约上林三公子,到时候两人见面独处一地,才子佳人,让那些人眼见为实,有些谣言便可不攻自破,回头你再派些小厮在外面解释此事,或是直接让你家老爷认那书生做个义子,这兄妹间送礼,不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一番话听得徐氏眼前一亮,随即道:“还是二嫂有法子,我这就照办,吩咐去庙会的事。”说罢就要起身。
罗氏赶忙将人拉住了,“哎~回来,慌什么,这离庙会还有好些天呢。”
这么火急火燎地做什么?捡金元宝呢。若不是在顾府,她真想给眼前这大姑子一个大姑子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么多年,不长记性,光长年纪,怪不得斗不过西院那位林姨娘。
被拽回来的徐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从一旁的桌上拿过一盏茶,借着喝茶的功夫,掩饰了这会儿的尴尬。
却听自家二嫂道:“我这次来,除了为林家的事,还有另一件大事,你二哥托我跟你说一声,正好,这些日子外面流言多,跟林家的事你想必还没告诉妹夫吧?你先斩后奏,他多半会恼羞成怒,倒不如趁这个机会,两件事一起说了,省的日后不好开口。”
“什么事?”
罗氏身子前倾,凑近了些,低声耳语一番。
短短几句话,却如平地惊雷,将徐氏‘炸’地心头一响,放下茶盏忙问道:“真有此事?”
“这还能哄你?”罗氏反问一句,脸色有些挂不住了。
徐氏见状忙道:“二嫂你别介意,只是事关重大,我得问个清楚,才好跟老爷提及此事,再者,这端王殿下身份尊贵,若真是乔装而来,行踪隐蔽,怎么还能有消息传来呢?”
罗氏闻言神色稍霁,“这个你放心,消息绝对属实,虽说是乔装,但到底是封了王的皇子,所过之处不可能毫无痕迹,这几日消息过来,约是月底,人就该到锦州了,你们顾家如今的生意蒸蒸日上,越来越广,私下里也该注意一些,那可是三皇子,若是机缘巧合能搭上话,你现在还用为一个林家费心劳力嘛!”
徐氏听的意动不已。
一个林家,和皇子比起来,自然算不得什么。
罗氏待了一会儿,见天色差不多了,才起身离开。
徐氏心里高兴,亲自将人送到门口,临出门的时候,罗氏还不放心地叮嘱了一番,劝她和妹夫好好说这两件事,别怄气起来,又不欢而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