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的信,才前去找她,如今怎么沈青兰还问起这个。
“说起来,当初萤萤那件事,还是我们对不起她。”
谈白松下意识地看向越霜,似乎不乐意在外人面前议论自己的女儿。
奈何越霜愣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夹子钳住茶杯,自顾自地在热水里洗着。
无奈,谈白松只好应和着,“是啊,到底是怪我们看护不到位。”
跳跃的烛火将屋里的人影子拉长,交织在地板上,滲人得很。
听着丈夫强撑着和床上的人聊天,周陇有些晕眩。
别人不清楚,但血脉连心,她已然察觉到“沈清兰”话语中的问题。
从始至终,床上的人就是以当家主人的口吻和他们聊天,反倒是真正的楼主却只是在一旁附和。
不仅如此,作为碧水的祭祀官,“沈青兰”竟然没有一次询问碧水的状况。
而且,她一直将话题引到谈萤身上,将十几年前落水的事情颠来倒去地反复强调。
“墨潭的圣灵也真是的,怎会如此不小心,将一半灵魂落在个小孩身上。”
“沈青兰”状似随意地将目光落在谈白松夫妇上,似乎在等着他们的肯定。
另一边的茶桌上,越霜恰好举起茶壶倒茶,壶嘴和瓷杯碰撞,发出悠长地“叮”一声。
谈白松自然知道妻子越加紧绷的神情,但是如今骑虎难下,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说下去。
他悄然握住妻子的手,正要开口,却被一股大力冲撞。
“够了!”周陇猛地扔开丈夫的手,站起身,大声地斥责,“我绝不允许你们打我女儿的主意!”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床上的人,“兰姨,我不知道你为何问这么多关于萤萤的事情。”
偏头瞥一眼茶桌旁的越霜,“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受人胁迫还是其他。”
“若是执意要刨根问底,不如亮明身份好好谈!”
谈白松拦不住激愤的妻子,只是默然站在她身后,给予无声的支持。
房中的气氛越加凝滞,就在周陇忍不住握紧拳头掩饰手心的细汗时,身后传来了声响。
“果然是为母则刚吗?”越霜拍着手鼓掌,眼里带着戏谑,“这么快就识破了我们。”
泡好的茶连同杯子被他随意扔在热水里,“扑通”一声,好比此时谈白松两人的心跳。
他们先前只是猜测,认为沈青兰是被人威胁了,要是谋划得当,还是能逃出去的。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越霜对谈萤的企图简直昭然若揭,令他们再也忍不住。
窸窣的声音从床上传来,谈白松护着妻子,缓慢后退。
周陇紧盯着眼前的越霜,余光看见“沈青兰”从床上坐起身来,如同正常人一般下床。
她恨恨地咬紧牙根,果然,大姥姥早就被他们控制了。
后脚跟刚触碰到门槛,一股凌厉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只来得及看到越霜阴冷的眼神,谈白松夫妇就跌出了门。
情急之下,周陇将口袋藏着的东西扔出,拉着丈夫头也不回地逃出去。
“都怪我无能……”谈白松靠在冰凉的青砖上,抬头掩面。
一群人听完,好半晌没有出声。
抹去眼角的泪花,谈白松涩然开口,“那时候虽然逃了出来,但是我和周陇都受了伤。”
“在四处躲藏疗伤的时候,又听说外边印发了不少悬赏令,这才知道你们来了。”
盯着老爸眉间深褐色的疤痕,谈萤知道,妈妈那边恐怕也不容乐观。
事情说到这,大概的脉络都清晰了,其余人心中也有了点把握。
“既然都搞清楚了,那不如直接闯进去!”明霖最是积极,已然跃跃欲试。
谈萤正想反驳,就听到脑袋上传来一声嗤笑。
娇滴滴嗓音仿佛能掐出水来,九漓支着脑袋,已经看了半天了
木棍撑起的窗户旁,懒散地趴坐着一个女人,还将谈白松所说的话全都听进去了。
谭相思好奇地打量着酒楼上的人,谨慎地开口,“不知道这是那位前辈?”
能够在白鸢楼这样的地方肆意妄为,还对这样一群明显外来的人毫无反应,肯定是个见多识广的。
九漓笑而不语,掠过护在前面的谈白松,目光直直落在谈萤身上。
她眯着眼睛,鼻子微动,认出这是之前闯入的小姑娘,不仅如此,这小姑娘身上的气味还和之前有些差别。
“唔……”转瞬间,九漓就落到地面,忽地凑近了谈萤。
面对近在咫尺的艳丽面庞,谈萤不动声色地后撤一步,拉开距离。
她低着脑袋不和那双深邃的绿瞳对视,瓮声瓮气地说道,“上一次无意惊扰,实在是抱歉,这次是有要事,还请前辈放行。”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