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云仙汤趁热饮尽,全身轻松,犹如乘风游仙人之境,飘然欲成仙。
余韵过后,是无尽的空虚寂寞,无以派遣的烦躁不安。
卫芸抿了抿唇,翻天蹈海的困意将理智裹挟,坠入深不见底的海渊,此时此刻,她终于觉察出异样。
抬眼见贤贵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到嘴边的话打了几个旋儿,咽了回去。
“怎么了?”
“娘娘,我有些乏了。”意识消失前,卫芸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我……我睡一会儿可好?”
记忆随着困倦隐没于意识的荒沙,又被时间这把无形铁锹挖掘出来,重现于天日之下。
卫芸睁开眼,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那天格外反常了。
打开窗子向外张望,日头早已爬了三竿高。
卫芸忽地念起昨夜和刘显的约定,赶忙穿戴整齐去偏房找洪宁。
没成想昨夜的酒后劲还挺大,洪宁睡到现在还没醒。
“兄长?”卫芸探了探他的颈部,还有跳动。
那孙子不会在酒里下药了吧?
补了觉,却还是头疼得要命,卫芸揉了揉眉心,试着唤醒洪宁。
就在她耐心耗尽,准备放弃时,洪宁像是有所感应,猛地咳嗽两声,悠悠转醒。
“小妹。”
“你喝了多少?”卫芸席地而坐,撑着下巴看着他。
洪宁捂着额头,哑着嗓说:“忘了。”
喝死你得了。
卫芸恨铁不成钢,满腹怨气道:“没看出来吗?他们是故意灌醉你的。”
“看出来又如何,”洪宁又咳嗽两声,翻了个身,面对着她,“现在的局势对我们极为不利,保全即为上策。”
卫芸听出他话中有话,下意识挺直了腰板,警惕道:“他们对你说什么了?”
“事关壅州的取舍问题罢了。”洪宁说得平静,望向卫芸的眼中却多了些灼热的情绪,“阿芸,若我有不得已放弃的理由,你可否不要怨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