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的梦。
时间间隔太长,许多细节已经记不太清了,不过无论回味多少遍,梦里也没有关于饮鸩自杀的记忆。
倒是被人威胁这一点令人印象深刻。
放在往常,卫芸必定要说些“拒绝迷信”的话。
自从最近做的梦被接二连三地印证后,卫芸也不得不开启了头脑风暴,相信“梦境可以预测未来”。
自己的梦可以实现,那别人的梦就不一定是梦了。
卫芸不禁坐正了身子,陷入沉思。
“太子妃,现今殿下只在乎您。”翠竹不知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下去。
戛然而止的话反而勾起了卫芸的兴趣,卫芸反问道:“既然太子殿下只在乎本宫,那成婚当日殿下为何中途离开?”
“比起衡量太子对本宫究竟真心,本宫更想知道,外界关于太子的传言,有几分可信。”
凡事总要讲求一个真。
卫芸毕竟只是一个占有他人躯体的现代人,那些流言蜚语她也没听说过,自然不会因为所谓的“传言”而给太子下定义。
更何况他们已经共处了一些时日,虽称不上一见钟情、日久生情,但卫芸打心眼里并不讨厌这个有八百个心眼的太子。
生于贵族世家,没心眼的早没命了。
但这些对于翠竹来说,着实是为难她了。
“太子殿下尊贵,奴婢不敢妄加揣测。”
卫芸轻笑:“知难而退,你倒是机灵。”
“奴婢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卫芸起身将翠竹搀扶起来,仔细端详翠竹的打扮,“我喜欢你直言的性子,正巧我身边缺个贴身侍女,不知你愿不愿意。”
翠竹模样清秀,比不得国色天香,放在人群中也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一粒微尘。
可她眼中透露的坚韧,是卫芸分外熟悉的。
翠竹跪地叩首:“只要太子妃不嫌弃,奴婢愿为太子妃上刀山下火海。”
“碰巧身边缺人而已,我一个两袖清风的太子妃用不着你上刀山下火海。”
卫芸对她动不动就跪拜的行为很是头疼,扯了扯嘴角,说道:“倒是你这名字,本宫不是很喜欢。”
绿色太多,运势也不怎么顺畅了。
翠竹不卑不亢:“还请太子妃赐名。”
卫芸稍加思索:“嗯……萋萋结绿枝,晔晔垂朱英,不如取个谐音,唤做竹英吧。”
“竹英谢过太子妃。”
卫芸走到妆台前,竹英自觉跟了上来,为她梳妆。
犹豫片刻,卫芸还是说出了口:“我们年岁相近,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时,你不必拘泥于礼节,我不喜欢。”
卫芸所言,和嬷嬷所讲的规矩大相径庭,打破了竹英对于规矩的见解。
竹英本欲说些什么,余光瞥见铜镜倒影的眼眸,把那些规矩话又滚回了腹中。
“明面上我是太子妃你是我的贴身侍女,私下你我还是姐妹,”卫芸无心翻弄着花里胡哨的玉钗、胭脂,继续说道,“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绾发的手凝了一瞬,垂眸敛目,拾起妆台上的碧玉簪,将青丝挽成发髻。
这是不愿意说了?
卫芸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压下了好奇心。
“太子的病可让太医瞧过了?”
“瞧过了,太医说是心疾。”竹英回想了下,道,“前后开过十几副方子,都没有好转的迹象。”
“三天两头换药方,没病也要喝出病来。”卫芸叹气,“心病还须心药医。”
李贤昀的心病是什么呢?
总不能让叶璇清入住太子府,天天与他们同吃同住吧?
虽然卫芸觉得这方法不是不行,但顾虑到太子府的名声,还是悻悻咽下了这个诡异的想法。
“奴婢觉得,太子妃您可以……”
“打住!”卫芸已经猜到竹英的心思了,急忙捂住她的嘴,“我与太子素不相识,只凭一线姻缘相结,哪来的那么多花花肠子?”
竹英眨眨眼,脸上浮现一抹浅淡红晕:“太子妃,日久生情啊。”
“你这话跟皇帝说比较好。”想起棠眠宫的李母,卫芸嗤笑道,“地位不平等的姻缘,生不生情我不知道,日久生厌是绝对无可厚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