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笙垂首,将课本翻页,“没事的话我就去看书了。”
话音落下,气氛一如既往的空落。也许我们坦然相浊,也许我们互相沉默。
肩膀上落下一层灰,是她过惯的孤独日子。
没了高苒,世界不会停止转动,于笙只不过失去了一个好朋友。
无所谓,她不需要任何人。
这是一个无法救赎的世界,爱与恨,罪与火,血与泪,一切都是虚幻的臆想。
沉溺于孤独是最高级别的享受。狂欢骤停,她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
当晚,于笙又做了噩梦。
她梦见祁灼被人捅了,伤得很重,岌岌可危,且刀口距离心脏仅有几毫米。
于笙跪坐在地上无能无力,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从眼前逝去,自己却只能痛哭流涕。
这世界的纷争太乱了,虽无硝烟,却有战火。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来。
……
脸颊边湿漉漉的。
于笙被吓醒了,偏头一看,枕边已经被哭湿了一片。
她打开窗户,眺望远方。
宿醉三巡,繁霜凛掠,弦月皓然似翡。天空压低了街道的脉搏,时间迟缓、静默,糅合着清醒的醉意。
路灯是亮的,月亮如是,只有卧室黑着。
于是她走下床,摸开了灯。
在寂静的深夜醒来,看到周围空荡荡的房间,她才觉得孤独。
寒意溜过指缝,灯光明灭间,妄念徒生。白日里不敢袒露的崩溃和脆弱都在这一刻暴露,泛滥成灾。
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色渐渐变亮,黎明携带着晨光的悲伤准时到来。
记忆年年月月堆积起来,划过生命表面,那些曾经被看得无比沉重的经历,会在经历过无数次新生后,留下难以触摸的痕迹。
她败于荒芜的往事里,一身旧雪。体内的积雪尚还未清理干净,又一度寒冬来临。
擦干眼泪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祁灼发消息。
于笙:【你在吗?】
对方很快回了个问号。
见对方无恙,于笙稍稍松了口气:【你在哪?】
这个点,他应该在家睡觉吧。
但于笙猜错了:【在外面兼职。】
【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大半夜还在上班?】
【夜班。】祁灼编了个理由搪塞她。
【你以后能不能别打架了?】
【理由。】两个字简单利落,符合祁灼的风格。
于笙一本正经:【最近打击扫黑除恶,查得很严,你别被扫走了。】
祁灼:【……你这是又看了什么?】
于笙:【我梦见你被人捅死了。】
祁灼:“……”
我谢谢你。
【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的么?】
于笙害怕地打字:【可是我现在一闭眼,脑海里都是红艳艳的血。】
【别想了,我哄你睡觉。】
【你上班这么悠闲的吗?】亏她还以为他熬夜兼职好辛苦。
【不,很忙。】
祁灼接着发:【但我在挤时间陪你。】
他从未那么慷慨过,为了她将救赎的光洒向每一处阴暗的角落。
-
同一时间,无人经过的巷子内,徐峥一行人打得正起劲。
冰冷的雨水拍打着地面,殷红的血液逐渐凝固。
后方传来一阵不冷不热的嗓音:“行了,差不多得了,别打出事了。”
祁灼倚靠在墙头,接着捻灭指间无意点出的颓唐,漆黑的眼眸淡淡地看向前方。
回完于笙的信息后,他放下了手机。
“这就完啦?我还没打够呢。”回想起刚刚的“英勇战绩”,徐峥意犹未尽。
祁灼睨了他一眼,按灭烟:“出事了你负责?”
这时,躺在地上的男生突然靠着墙坐起来。
他一头张扬的银发,嘴角残留着一丝鲜血,眉头皱了鼓,额头布满丝丝冷汗,忽而又咧起嘴角,幽幽地吐出一句话:
“我记得你好像有个五班的女朋友吧?叫什么来着……于笙。”
话音刚落,祁灼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一把揪起银发男生的领口,把他整个人带着往上拽,另一只手则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刚刚打得还不够吗?还是说,需要我来帮你长点记性?”声音又低又哑,压抑着某种暴戾。
可银发男生好像不怕死似的,还在继续往下说:“是上次在酒吧站在梁雯浅后面的那个女的吧?听说她还挺乖的,我还没上过好学生呢……”
掐在脖子上的手猛地收紧,祁灼用力得手都在微微发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