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上午,咖啡厅里的人不算多。他们坐在靠窗的角落,非常安静。
三杯冰拿铁玻璃杯上的水珠,顺着杯壁一点点滴到桌面上。
九月末的乌鲁木齐,已经要穿薄外套了。秋怀霖还穿着花色短袖T恤,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你来新疆也小半年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秋怀沛吸了一口拿铁,味道很淡,全是冰渣。
秋怀霖反问道:“谁说我要回去了?我不回去。”
“你还留在这干什么?”
秋怀霖怪声怪气:“搞事业啊。就允许你开分公司,不允许我管酒店么?”
这不像秋怀霖一贯会说出的话。
他要是说他巴不得赶紧回北京倒还真切些。
“管酒店?你这小半年在酒店都干什么了?没几天是去上班的吧?”
“谁说我在这一定要管酒店?”秋怀霖马上狡辩道,“我说管酒店只是举个例子。我有我自己的事业。”
算了,秋怀沛心想,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他直接问道:“明信片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秋怀霖好像料到他会这么问,脸色一点没变:“别乱冤枉人,我可没那么闲。”
秋怀沛肯定不会提香姨帮他的事,只说道:“那为什么明信片上的图案跟你高中时画的黄漫一模一样?”
“谁说一样了,你有证据吗?”
“没证据我跟你在这废什么话。”秋怀沛呸了一声,“你成天东西不收好,垃圾满天飞,我这里有你之前画的草稿。”
秋怀沛又冷笑道:“有胆量做笔迹鉴定么?”
“哥,别开玩笑了。”秋怀霖身体向前倾了倾,手在桌子上支起一个塔,“我根本没画过那些东西。”
“年少轻狂,画黄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要看看是谁的大名署在这下面吗?”秋怀沛举起手机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秋怀霖伸手去夺,被秋怀沛用另一只手挡开了。
“那也不能说明明信片上的东西就是我画的。”
秋怀沛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线条走势、风格特点都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是不是你收买的那两个人,让他们故意把那些明信片放到房间里的?”
秋怀霖大言不惭:“是我画的又怎么样,不是我画的又怎么样?你还想报警抓我么?”
秋怀沛眼中的怒火能把秋怀霖点燃了,他真想给他一巴掌,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秋怀沛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接着问道:“不只这件事。还有酒店房间的样品被调包了,也是你做的?”
“在你眼里,我就做不了好事儿是吧?”
“你说呢?”
秋怀霖又靠回椅背,若无其事道:“文创店只有你家能开吗?我不能开吗?”
“所以你承认了是吧?”
“秋韵不只是你的,也是我的。我把自家产品放到自家酒店,有什么问题吗?”
夏葡萄刚才一直没有出声。话说到这里,她实在无法忍受,只能当面把脸撕破。“你这是抄袭。不光品牌上搞山寨,设计上也侵权。这是违法行为,我们可以告你的。”
秋怀霖切了一声,轻轻瞟了一眼她,不屑道:“大不了我改个名字呗。”
“这不是改名字的事。”夏葡萄正色道,“侵犯商标权、侵犯著作权、诽谤他人、侵害公司名誉。桩桩件件,你罪名不轻。”
秋怀霖油盐不进,还是那副无赖表情:“那你告我啊,看老秋那边你怎么交代。”
听到这话,夏葡萄只有苦笑两声。
若是能光明正大地跟对手竞争,她什么都不怕。
但遇到这种家族纠纷,明明做错事却又要顾忌上一辈的颜面,复杂的人情矛盾让她退缩了。
与这家人再缠斗下去根本没有意义,最终只会两败俱伤。
她缓缓站起,沙哑着声音说道:“我会把产品撤出秋韵旗下的所有酒店。以后,我的文创店跟秋韵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说罢,便起身离开。
秋怀沛正要去追,看着夏葡萄又气冲冲地回来了。
她拿起桌上那杯没喝的冰拿铁,猛地朝秋怀霖头上浇了下去。
“正如你刚才所说,我浇你怎么样,你告我啊。”
秋怀霖还没反应过来,从头到半个屁股都湿透了,嘴里念叨着他妈的,夏葡萄已经扬长而去。
秋怀沛在路口的拐角处追上了她。
“葡萄,你听我说,秋怀霖之前不是这样的,我怀疑……”
“之前什么样?你还想为他说话么?”夏葡萄甩开他的手,“事情是他做的没错吧?他是你们秋家人也没错吧?”
秋怀沛又拉住她的手,“我是说,他一个人可没有这个脑子,可能背后还有……”
“有谁?卫诚?简琳?还是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