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葡萄心里是有些怨气的。
她已经在饭店订好了浪漫晚餐,但是双人位,不是四人位。
为什么他带了弟弟一起来,没有提前告诉她?她作为东道主,到底应该以什么样的情绪和姿态接待秋怀霖?
他怎么能不跟她提前通气呢。
秋怀霖解释说:“大哥的托运行李转了好几圈还没找到,他还在里面联系工作人员。我们怕你等着急了,才先出来的。”
夏葡萄扫了一眼,卫诚带了一个最大尺寸的行李箱和一个登机箱,而秋怀霖只带了一个小登机箱,他显然没打算在这常驻。
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呢!夏葡萄有点生气了,她给秋怀沛打手机,一直占线。
“站这里等累死了。”秋怀霖指了指旁边的咖啡店,“走,我请喝咖啡,先休息会儿。”
秋怀霖要了一杯热拿铁和两杯冰美式,又选了三块芝士蛋糕。他把半块蛋糕塞进嘴里,然后开始躺在沙发里翘起腿打游戏。
“夏小姐,请借一步说话。”卫诚把她叫到咖啡店外一处安静的地方。
“一会儿怀沛出来,你别怪他。他是上了飞机之后才发现我跟怀霖也在那个航班上的。”卫诚的表情不太自然,“他一下来就在跟秋董打电话,再加上行李又找不到了,火上浇油。”
他们这家人还真是奇葩啊。夏葡萄心想,上了飞机才说,是怕秋怀沛甩掉这块狗皮膏药吗?
不过夏葡萄不好当着卫诚的面说什么,他毕竟是秋老先生的人。
卫诚继续道:“秋董的意思是,让我跟怀沛帮忙照看怀霖。山长水远,他父母不在身边,我毕竟是外人,他在这里也只有怀沛了。请你谅解,我也是奉命行事。”
“都是一家人,照顾当然可以,但我有一点要提前说明。”
夏葡萄也拿出自己的态度,语气强硬:“吃饭、住宿、生病、适应新环境,这些日常琐事我们都可以帮忙张罗。但是,像上次去澳门赎人那种事情,就算秋怀沛答应,我也不会答应。”
她并不知道卫诚为人如何,所以把丑话说到前头:“就像您说的,怀沛是哥哥,就算照顾不周,顶多是被训斥一顿。但秋老先生的主要目的,是让秋怀霖来跟着您学酒店管理,工作上的事,还是得您费心教导才是。”
卫诚是聪明人,听得出来夏葡萄的言外之意。
“夏小姐,我不妨和您交个心。我再过两年就退休了,本想这两年能踏踏实实过去,最后拿上股票完美落幕。”
卫诚长叹了一口气,徐徐道:“没想到临了接了这档子活儿,我比谁都希望这位二世祖能平平安安的。但我毕竟是外人,对他只能来软的。若是真碰上什么事儿,还得麻烦你们家怀沛。打也好,骂也好,我不会跟秋董提半个字。”
“你也看到了,这位爷根本不打算在这长待。最好的情况就是相安无事三个月,然后我去汇报,咱把这位爷请回,到时候皆大欢喜。”
夏葡萄见他也表了态,既然目的都是一样,她也就不再说什么。
她正又要给秋怀沛打电话,只见他推了一辆大车,车上装了三四个大小不一的行李箱,歪七扭八地横着,马上就要滑下来了。
夏葡萄赶紧上前一把扶住最上面的箱子,不小心被车轱辘绊到脚趾,哎呦了一声。
“我来吧。”卫诚帮忙把其中的大行李箱从车上取下来,“我去叫怀霖,司机已经在停车场等我们了。”
秋怀沛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又是愧疚又是无奈又是着急上火。
他一口气跟她解释道:“电话占线是因为我一直在跟秋正荣理论,这么晚出来是因为其中一个行李箱被别人拿错了,不提前通知你是因为我也不知道怀霖会跟我一起来。”
“对不起,”秋怀沛都不好意思给她一个重逢吻了,“你回家骂我吧。”
夏葡萄见他这幅委屈巴巴的样子怪可爱的,反而安慰他:“我没生气,真的。如果秋怀霖能好好工作,你从此多了一个靠谱的兄弟,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她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一个多月没剪的头发捣腾地更乱了。
“走吧,现在还早,饭店肯定还有位置。”
秋怀沛一手推车,另一只手还不忘牵住她的手,一起向停车场走去。
“现在都六点多了,晚了吧?”
“你忘啦?新疆八点才吃晚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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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葡萄在乌鲁木齐的市中心租了一套房,一百平米一个月才1500元。秋怀沛把他在北京的房子租出去了,每月能收的房租够付乌鲁木齐一年的租金。
城市之间的差距,无疑是巨大的。但这一点,是夏葡萄从广东回来之后才深刻意识到的。
也许,只有真正走出过家乡的人,才能更好地回到家乡吧。
她既能看到家乡的美食美景,这些作为旅游资源的独一无二之处,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