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晚饭时,夏松只喝了半瓶茅台。这会儿夜深风凉,他又馋了,于是偷偷跑到厨房里,打算小酌两杯。
此时二老已经睡下,骊珠正在窗台上开烟花。
“老夏!你快过来!”夏松还没把酒送进嘴里,就被骊珠的尖叫声打断了。
他急急忙忙仰头吞了一口酒下肚,便立即赶去客厅。
“怎么磨磨蹭蹭的!你快看!”夏松顺着骊珠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远处天边上写了“葡萄新年快乐”几个字,过了一会儿又变成“心想事成重新出发”。
字体一会儿像白色的流星,一会儿又像五颜六色的烟花,最后随着烟雾,渐渐黯淡,然后消失在夜空中了。
“这是什么东西?葡萄的名字怎么写在天上?”骊珠一顿咔嚓,又是拍照片又是拍视频,生怕不能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都记录下来。
夏松翻着她手机里的照片,放大后仔细瞅了瞅,蹙眉道:“这是无人机吧?无人机可以在天空中画画写字。前年国庆,咱们不是还去深圳看过无人机表演吗?想起来没?”
“哦对对,”骊珠翻来覆去地看视频,“但是咱们女儿的名字为什么会在上面?”
夏松也不明所以,便胡诌了起来:“叫葡萄的可不止我们女儿一个人,也许是飞无人机的人想吃葡萄呢?”
“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你别在这瞎扯!”骊珠回到沙发上坐下,“这是吃葡萄的季节么?下面那句‘心想事成重新出发’,分明就是对某个人说的!我这就给女儿打电话问问。你也不知道担心一下女儿,要是女儿没接电话,你得赶紧出去给我找。”
“知道啦知道啦,你问她在哪,我这就出去接她。”
一号街和三号街的交叉路口上。
秋怀沛把手机放进口袋,张开那只没被绷带缠着的单臂。
夏葡萄飞奔着向他扑来,踮起脚尖,双臂环绕上他的脖颈。她的脸庞埋进他的大衣里,他紧紧把她搂进怀里,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抚摸。
紧紧相拥传给对方的暖意,在这隆冬天气中更加热烈。
他们的心跳仿佛融为一体了,共振在这苍茫月夜之下。
她在他怀里轻轻喘着气,娇嗔道:“你不是说要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他垂首抵住她的额头,温言道:“我说要来市区,可没说要走。是你自作主张把我送去火车站的。”他嘴里呼出热气,在空中形成一团云雾。
她低眉,叹道:“就算是现在不走,也总会走的。”
“就算是总会要走,也不是今日要走。”他凑到她的唇边,捧起她的脸,温热的鼻息洒进她的耳朵里,轻声道:“为什么不开口留我?”
她仰起脸,抬眼凝视着他,眼里含着珠光:“不知留不留得下。”
他的唇马上就要贴上来。
她的电话响了,是骊珠打来的。
她清了清嗓子,吸了一口气,接起:“喂妈,怎么了?”
“这大半夜的你跑哪去了?人人都在家里过年呢,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冰天雪地的,万一碰见歹徒可怎么办?对了,你刚才看见天上的字了吗?好多人都看见了给我打电话问我咋回事呢!谁飞的无人机你知道吗?可得小心点啊!要不赶紧回来吧?”
骊珠机关枪似的输出,问个没完。
“我刚才跟朋友在一起呢,放心吧,我这就回去。”
“跟哪个朋友啊?”
夏松在一旁马上打断她:“都说了跟朋友了,你就别问了。”
“就你心大,女儿一个人在外面,我不得问清楚吗?”
“你东问西问的,以后女儿都不回家住了。”
“你闭嘴吧,女儿的什么事儿不是我操心,你就知道喝酒。”
“咋又说上我了?大过年的我喝两杯怎么了……”
夏葡萄在电话这头听着这俩人快要吵起来了,忙劝道:“行了行了,大过年的你俩也别吵了,我这就回去。”
骊珠这才罢休。
烟花消散,寒气逐渐上涨,夏葡萄吸溜着鼻子问秋怀沛:“你住在哪里?我先送你回去吧?你不方便开车,估计现在也没出租车能打。”
“不用了,我就住在街头的酒店。”他顺手往南边一指,随后又补了一句:“你住在哪里?明天我让师傅上门接你。我包了车,你叫上叔叔阿姨,咱们一起去赛里木湖好不好?”
夏葡萄小时候去过一次赛里木湖,不过是在夏天去的。赛湖冬天的景致,她还从没有见过。
“我住在天启一号,待会儿回去问问他们。”
“快回去吧,别让叔叔阿姨担心。”
“明天见。”
夏葡萄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她跟骊珠和夏松说,明天有个朋友邀请他们去赛里木湖玩。夏松满心欢喜,骊珠却怼了一把丈夫,跟女儿说明天他们要留下搬